歧睿不由得轻叹,本朝建国已久,科举也不知开了多少代,从未出过如此大的纰漏。
他亲自将人从侧门送出,谁知人还没走,就有一群身披甲胄的士兵赶来。
“詹郎,你背信弃义。”那人怒骂。
“与詹某无关。”詹歧睿慌忙说道,他联络的人是卫尉寺,而那些士兵,分明是神策军。
詹歧睿心中很快涌现出一股不祥的预感,他的心突突直跳,忽而意识到了这或许就是一场阴谋。
“神策军行事!”还不待詹歧睿反应过来,神策军的人就已经近在咫尺。
詹歧睿强装镇定,他与那人对视一眼,那人虽然面有不愉,却勉强配合詹歧睿。
“神策军行事,为何找到我家门庭?我虽无官无职,却身负功名,容不得他人践踏。”詹歧睿冷声。
来的是当日在袁记食肆中险些与他起冲突的那位执戟郎,这人忌惮他詹氏的身份,或许能够喝退过去。
谁知执戟郎冷冷一笑,丝毫不顾及詹歧睿的身份,“拿下。”
“你们敢……唔……”詹歧睿虽出身名门,君子六艺均有涉猎,可是他毕竟只是书生,不精通武艺,很快就被制服。
那卖考题的人脚底抹油想跑,也被飞快的抓回来。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并未犯国法,你们凭什么拿我?你们眼中可还有天子与国法?”詹歧睿嘶声骂道。
执戟郎打开匣子,看着里头的前两黄金,“啧啧”了两下,他看着詹歧睿,手却指着那些金子,“詹郎,你同我谈国法,那你说说,这是什么?”
“这是我家中老仆,自下丘而来,如今他要归家,我以千金相赠,有何不妥?”
下丘来的老仆,籍契都在下丘,就算要调查,一时半刻那也查不清楚。这的确是一个不错的搪塞借口。
只不过,神策军是为他而来,又怎么可能轻易放过他。
“老仆?你既是给予老仆千金,那我问你,这是什么?”执戟郎说完,就从他怀中拿出那封书信来。
詹歧睿瞳孔一滞,几乎是不可置信,他一下子就明白了自己落入了他人的算计之中。
远方的李盛袭看着这一切,脸上流露一抹笑,只是眼底积蓄着复杂。
她提醒容治注意詹歧睿,本意是希望詹歧睿不被管知所害。容治却用詹歧睿通风报信,她为了自己的谋划,在此将詹歧睿的事情捅到了管知那里头去。
兜兜转转,詹歧睿还是要被管知所害,不,可以说是为她所害。
唯一的不同,就是消息提前在孟颂延和元嘉帝那边过了一圈,到时候自有人会为他证明清白。
詹歧睿不会一直蒙冤就是了,顶多,就是进牢里面住上几天。有他祖母的面子在,宦官不敢害他。
毕竟,詹歧睿的祖母不仅是皇家郡主,更是如今的宗正寺卿吴王的胞妹。
而好巧不巧,此次的几个副考官,就是由孟太傅与吴王一同拟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