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卿官职不高,一时之间的确是难以服众,既如此,朕便授予你临机专断之权,三司官员任由你调遣,你可不要让朕失望。”
“多谢圣上,臣必定不辜负圣恩。”容治赶忙说道,接下了这个烫手的山芋,这件事情牵涉的官员太多太多。若是叫郑鸿同他一起处理,管知必定会大肆的排除异己。
倒不如他自己一个人来查。
一旁的郑鸿虽然面露遗憾,但是容治必定是自己人,他拿到全部的权柄,也好过旁人。
散朝之后,吴王率先出殿。
六月多雨,但是雨将下未下的时候其实最令人难过。就比如现在,天气闷热无比,急需一场大雨洗刷天地。
那乌云却堆叠在远方,不肯降下一滴甘霖。
吴王长长叹息,举目四顾,一时茫然。孟颂延摘下官帽放下玉笏之后早已退下,如今只剩下他一人。
一边的管知却与容治并肩而出,他远远看过去。管知的脸上写满了自得——那是他在取得胜利果实之后的得意。
而一旁的郎君身姿如松,姿容若玉,与脸上汲汲营营的野心以及鸡犬升天的丑态显得格格不入。吴王一直想不明白,这样的人,为什么会有那么清正的姿态?都说相由心生,如今看来,也不全真。
“多谢义父为我筹谋。”容治不知道旁人是作何想,但是他在管知面前之时,脸上必须是充满野心的喜悦。
纵然手下的拳头攥得再紧,也不能一拳挥向眼前人。
“都是自己人,这么客气做什么?”管知轻描淡写,却是难掩得意,他拍了拍容治的肩膀,“如今圣上看到了你,也愿意器重你,你可不要辜负圣上的信任,务必要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才好啊。”
所谓查个“水落石出”,是告诉容治,不该放过的人绝对不可以放过,能够牵连的人必须要牵连其中。
容治心头沁血,却笑意难改,“策臣知道,必定不会辜负圣上与义父的期望。”
管知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样就好,如今圣上愿意器重你,只要你办好了这件事,办得让圣上满意,来日自然少不得平步青云。”
这事要是做好了,可有不少官位会空下来,到时候,说不定容治得到的就不再是他当时许诺的刑部侍郎之位,能升位御史大夫也不一定啊。
容治又是一笑。
一边经过的宋云岩见此,不由得大怒,只不过碍于这是在太极殿前,他不好发作,只是意有所指道:“‘日中则昃,月盈则食,天地盈虚,与时消息,而况乎人乎!’”
管知脸色一变,又连忙“一片好心”的说道:“如今北齐蒸蒸日上,渐成盛世,如此不吉之言,宋侍郎还是少说较好。”
“你!”宋云岩没想到管知会这么曲解他的意思,他冷然道:“本官对北齐之心天地可鉴,这话说的是谁,管监心里有数。念在同朝为官,本官也提醒管监一句,莫要走了周氏的老路。”
说完,就甩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