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铄金,积毁销骨。如果真让他们得手了,哪怕没有杀了容治,容治也会元气大伤。到时候容治孤掌难鸣,他们人多势众官官相护,还不是旁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若是真的污蔑,以张炳生一人之力,就算有什么问题,他也做不了什么。
毕竟容治容治的官位也在其之上。至于舆情,在炼狱一般的安夏县,百姓是最没有话语权的。
张炳生如果想要拿住巡按,要么就有比巡按官位更高的官员来,要么就是众多官员一起攻讦巡按。李盛袭说到这里,话就止住,不在说话,而是冷冷的扫了容治一眼,极为冷冽。
容治有些尴尬,意识到自己再不说话有些不合适,他只好接话道:如今安夏之中只有一个县令,他没有
办法对我做什么。但是安夏临近铜江,周书湛在铜江做知府,得了消息就能赶过来。
巡按有绝对可信的人在城外,想来外面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能将消息传到巡按的耳中。李盛袭有些阴阳怪气的说道。
容治并不在乎李盛袭的阴阳怪气,既然大概猜到了对方如何出招,那就没有道理避不过去。
第二日,容治就和张炳生一起去看了堤坝,堤坝那边的情况的确好了不少——至少在宛如炼狱一般的安夏,显得很好。
可越是这样,容治就越是担心,能够这样粉饰太平,可见势力强大。他身后若是没有强权,几乎是难以破局。
想到这里,容治心中莫名有几分涩意。如今他能倚仗的,是手握重兵的顾凌虚。但是,这不是长久之势。
接下来的几天,容治都是按部就班的糊弄着张炳生。李盛袭则是尽心尽力的救助着灾民。
直到一个下午,张炳生上了门来。以城外发生民变的理由引蛇出洞,将容治以及容治带来的大部分的人引出了城。
驿馆几乎成了空城,只余留下寥寥几人,都是一些先前在赈灾之时的受伤的伤员。没有什么重要的人物。
若说有什么不大对的地方,大约就是容治这回出去,并没有带着那位貌美且武艺高强的宁大娘子。
但是张炳生并没有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他只知道宁如霜有些身手,却并不知道她的身手如何。加之据他的耳目来报,容治时常单独与宁如霜相处,甚至有些不分场合。
因此,他只觉得宁如霜是容治带在身边红袖添香的红颜,虽有些功夫,却不足为惧。外头发生了民变,他不舍得带宁如霜出去也属寻常。
李盛袭身披蓑衣,悄无声息的安排着那群伤兵撤出驿馆,人数不多,张炳生的目光也已经不在驿馆之内,她安排的很顺利。
驿馆已是空城,随时可以舍去,真正要担心的是城外的容治。
烈火不合时宜的从安夏焚烧起,不知何处来的贼人提刀而入。
李盛袭已经早有准备,伤员埋伏在外,而李盛袭,则是一人一剑,在内等候多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