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官为敌,在外得周氏厌恶。顾凌虚一旦行此举,便是只能进不能退。如若不然,进退维谷,只会是死无葬身之地。对于此刻的他而言,其实算不得什么好事。顾凌虚粗中有细,不是寻常莽人,何至于此呢?”留今又忍不住说道。
“一旦成了,便是三个州府,半个江北道都收入囊中,顾凌虚岂会不动心呢?他不是想不到其中利弊,他是年少气盛,加之多年在战场上的往来不败,笃定自己能常胜。一旦赢了,那就少有人能够撼动。”
说白了就是两点,利重且人傲。
但是,其实异地处之,换成了自己,自己未必不会这么做。不管顾凌虚从前有没有为君之心,但是他的路只有反。朝廷容不下他,既然如此,何不在朝廷奈何不了他的时候,提前扩充势力,培植党羽呢?
“江北只怕又要乱了。”留今有些忧虑。
“本就是乱局,怎能长求安定呢?如今的安定,不过是空中楼阁,转瞬塌陷。乱了也好,可以更快整肃河山。也省得被这些人祸害。”李盛袭轻轻揉着自己的太阳穴,她眼眸半合,这几日的连日奔波,她已经几天几夜不曾合眼,容治还休息了一个晚上,她可是一个晚上都没有休息。
她打了个哈欠,又继续说道:“你且来看吧,看北齐朝廷如何自取灭亡。我若为君,在此受制于人之际,只会忍,而不会选择和顾凌虚硬碰硬。真要逼反了顾凌虚,那可就得不偿失了。虽说周氏和顾凌虚在北地旗鼓相当。但是若真的打了起来,惯用阴诡之术的周氏,又怎么能敌常胜将军?再者,顾凌虚在江北百姓心中犹如天神,这回又是顾凌虚占理,他若反,百姓们必定响应。”
不过话说回来,若她为君,怎么也走不到如今这样的情况。不敢说肃清朝堂、拨乱反正,起码能乾纲独断,起码能将顾凌虚收服。
“那么殿下觉得,北齐朝廷这会,会选择怎么做呢?”看出了李盛袭的疲惫,留今蹲在床边,为李盛袭理着被子,又低声问道。
李盛袭顺势躺了下去,虽是睡意笼罩,但是精明半分不失,“顾凌虚树敌颇多,管知、周珐、还有元嘉帝,估计都恨不得想杀了他。孟颂延和吴王或许会在其中斡旋。但是孟颂延和吴王是重臣而非天子,真正拿主意的人,还是元嘉帝。就看元嘉帝肯听谁的话了。若是从前,有皇后的耳边风,管知他们未必能讨什么好。但是如今时移世易,元嘉帝什么情况你我都清楚。受羽化丹所控的人,和被人拴着脖子的狗有什么区别?这里,怕是很快就要起战事了。”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江北一乱,我王师便有机会挥师北上。”留今微微一笑。
“不,不是三方相争。我们也不做黄雀。”李盛袭睁开了眼睛,她歪在床上,侧身看着床前的留今,温柔而又强大,“北齐其他诸侯、西戎,还有我们南晋那批潜藏在暗的乱臣贼子,他们都虎视眈眈。想当黄雀的人有很多,但是拉弓射箭的人,只能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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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