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声说道:
“大小姐,我活了大半辈子,宫里宫外的诸般女子不知见过多少,也知道这贴身丫鬟往往便是小姐最为贴心之人。可是您莫忘了,主仆之间的亲厚至诚,未必便是一味惯纵。那忠心耿耿却又给自家小姐惹了麻烦祸事的丫鬟难道还少了不成?今日您对青儿严了几分,焉知他日又不是给了青儿一份福气造化?”
这句话却是持平之论,并不像之前那样只是针对安清悠。
话听到耳朵里,安清不由得心里一震,虽说自己来自未来,但论及对这时代后宅院深处的了解,还真是比不上彭嬷嬷这等在宫里打滚了一辈子的老人。
一时间竟想不出怎么接话才是,便在此时,彭嬷嬷已扭头对青儿道:
“怎么?是你自己动手,还是我唤外面的仆妇婆子进来?”
“我……我自己来吧!”青儿见安清悠亦是接不上话来,知道今天这十记掌嘴是躲不过去了,只得老老实实地认了下来。
只是这十记掌嘴打得却轻之又轻,说成是打,倒不如说是在自己脸上轻轻一拂便过了。
彭嬷嬷看着青儿连摸带糊弄的打完了十记掌嘴,倒也不说她些什么,却对安清悠说道:
“上次在院子门口见了大小姐,我隐藏了身份没有当即相认,虽说因为是当时尚未定下来是否到府中接这教规矩的差事而做的观察,但无论如何隐瞒了大小姐便是不对。我在这里给大小姐认错,自行掌嘴二十记,算是处罚自己了。”
“别……”安清悠阻拦的话还没出口,彭嬷嬷已经左右开弓,轮圆了给自己扇上了大嘴巴子。
这一动手间又快又急,胳膊挥动之时竟似隐隐带有风声,只听噼里啪啦清脆之声不绝,二十记掌嘴片刻便已打完,端得是又准又狠,手法上干净利落。
青儿看得目瞪口呆,只想着彭嬷嬷是不是疯了,打她青儿的掌嘴也就罢了,怎么连自己都打?还打得这么狠?
安清悠在一边观察得却细,彭嬷嬷这二十记掌嘴看似势大力沉,“嘭啪”作响,但实际上彭嬷嬷却并没有受什么伤害,两边面颊连红都没红。心中知道这彭嬷嬷确是有真材实料,这等功夫却不是一时三刻能够练出来的。
再一想青儿这几日颇有些不知轻重的样子,安清悠便索性挪揄了她几句道:
“青儿,你可曾瞧仔细了?掌嘴这事虽然说起来不好听,却也是有大学问的。日后若是真遇上些无奈场面,或许这一轮掌嘴便毁了你的容,也或许这一轮掌嘴便让你多交下了一份人情不是?”
青儿在一旁臊得满脸通红,同样是弄虚作假,这彭嬷嬷可比自己高明得太多了。
彭嬷嬷看着安清悠,眼中的嘉许之色一闪而过,口中道:
“宫里的各类规矩颇多,不知大小姐想从哪种规矩学起?”
安清悠心中忽然起了些看这彭嬷嬷如何办的的念头,便道:
“我……想先去给父亲请安,不知道彭嬷嬷意下如何?”
彭嬷嬷垂手而立,立时让开在一边道:
“子女之道以孝为先,小姐,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