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悠心里轻轻叹息了一声,却听得那蓝氏派来的仆妇一脸不好意思地说道:
“我家夫人说了,这两样物事实在是古怪的紧。还是请了我家老爷出面,求了工部营造司的头号锻造高手张成林张老大人,费了数日之功才勉强做出了个样子来,却是先请小姐过过眼再去做个贵重漂亮的外面壳子。”
“我家夫人还说了,当初小姐答应了可以当着我家夫人的面调香。即使如此,最好是去我们府上调制这香物,夫人还准备邀请些京城各府里的夫人小姐们顺便聚上一聚,到时候也替小姐好好的扬名一番……”
那蓝氏派来的仆妇本是个精明能干之人,此刻把事情说了一遍,极力邀请安清悠去四房府上制香。
安清悠微一琢磨,然禁哑然失笑,,不过一个调香之事,居然都能让她变成了拉关系通人脉的手段,这位四婶娘当真是一个交游钻营的好手!
安清悠所要的这两样器具乃是这时候从未有过之物,以那蓝氏的精明,自然不难猜出使用这等东西调香手法只怕也是前所未闻。
如此的古怪噱头不用来好好和各府的夫人小姐们秀上一番,这位四房夫人也就不是四房夫人了。
难怪她要给这器具再做个什么贵重漂亮的壳子,到时候既有好香出炉,又有一干各府的夫人女眷们帮着宣传,蓝氏拿去向某位贵人进献自然是价码又加了几分。
只是安清悠劳神费力动脑子,真正得了大好处的反倒是四房,这等糊涂事安清悠却是不会去做的。
那仆妇一脸认真的等着安清悠回话,安清悠则摇了摇头道:
“这器具本是拿来实用之物,也不必弄什么漂亮壳子的贵重花头,我记得上次四婶娘对着东西着急得紧,今日我将这些送来的材料准备整理一下,明日调制了这香物就好。去四房的府上倒也不必了,我既答应了四婶娘要当着她面调香,明日午后,便请四婶娘到我长房的府上来看了便是。”
那蓝氏派来的仆妇还想再鼓如簧之舌,安清悠却是把眼一瞪诈唬她道:
“若要调出好香,时间地点环境都是有讲究的。四房那里我不熟悉,调走了味道又算谁的?”
那仆妇对于调香之术自是比安清悠差得太远,只得唯唯诺诺地答应了回去复命。安清悠这边自去向父亲安德佑与徐氏禀明了此事,回来调遣下人们把蓝氏送来的诸般材料选了一份出来翻炒烘干,便等着明日给蓝氏调香了。
这倒是寂静无事,只是到了后半夜天空中却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
转过天来的午后,四房夫人蓝氏如约而至,自有人禀报到了安清悠的院子里。
“大小姐福安,四房的老爷和夫人都来到了咱们府上,现在正在前厅由老爷和夫人陪着说话儿呢,叫奴婢来请大小姐过去!”
前厅里派过来的仆妇禀报着,安清悠点了点头,忽见到青儿一脸惊惶之色的闯进了屋子来,隔着老远的,叫声已是传到了安清悠的耳朵里:
“小姐,不好了,不好了!”
那前来请安清悠的仆妇见青儿这副慌到乱了规矩的样子,脸上登时便有几分轻蔑之色。
安清悠皱着眉头道:
“青儿,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惊慌到了这副模样?”
青儿的话语中已是带了哭腔:
“小姐,那存放调香材料的房子漏了雨,咱们昨日翻炒烘干的制香材料……昨夜下雨之时不知道怎么……怎么就都让雨水给淋了!”
“什么?!”
惊闻此事,安清悠也不禁骤然色变,昨夜那场小雨总共也没有下了几滴,那存放香料的屋子更是自己精心挑选过的,若说单是漏雨便把那些制香材料给淋了那也太过匪夷所思,不用问也猜得出又是有人搞事。
可是蓝氏和四方老爷安德峰已经到了前厅,院子里却闹出这般事来。这肇事之人的时间……未免也拿捏的太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