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诸般评语不禁又悄然浮上了心头。
大梁国这二十九个行省三百零七个府城里,京城的知府是唯一一个正三品的府官,仅仅比官居二品的一省巡抚低了一头。
可是这京城的知府却又是最难做的,天子脚下高官显贵一抓一大把,天上掉块砖头儿没准都能砸中两位达官官轿,就算只是个鸡毛蒜皮的小案子落到头上,你知道原告被告都和谁有沾亲带故?
可是这做通判却又不然,看着是排在知府和府丞的第三把手,可是职任分管兵民、钱谷、户口、赋役、靖安治街等等诸事,手中该抓的事情几乎没有一样不是肥缺儿。
碰上那些京城中各有靠山的纠葛难断时,还有一句刀枪不入的护体真言:
“知府大人,您看这事怎么办?”
过去三年里这京城知府换了四任,期间不乏有被朝野之争卷得满门抄斩者,倒是这位史通判的位子坐得稳如泰山,正是所谓人言京城之地:“一家杀头苦知府,千金不换肥通判。”
这史通判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背景,自然不是安清悠这么一个小小女子所能深究的。
这等官宦商贾外加三教九流同来给一家聚宴的情况虽然在讲究出身阶层的大梁国中极为罕见,对于女人们来讲却是不能多加掺和。
引路的婆子陪着安清悠到了后院,这里才是女眷们相聚之所。
这后院占地面积本是极大,只是等那引路婆子领着入桌落座之时,安清悠看着那自己的座位然禁皱起了眉头。
今日既是那史通判家小孩子的周岁礼,后院之所自然是装点得一派喜气,可这酒席的座位却是摆得三六九等泾渭分明。
头几桌自是装饰华丽席面考究,可是自己眼前这座位却排在了最后几席,陈设简陋不说,竟是连那后院的正厅都没进去。
“这位妈妈,您确定我是坐在这儿?”看着桌面上那粗绒的台布和半旧的筷架子,安清悠微微皱眉地问道。
怎么说她安清悠的头上还有个安家长房嫡女的名分,父亲安德佑亦是个礼部堂堂五品官员。
若论品阶比那史通判亦是只高不低,更别说再往上还有个老太爷安瀚池官据左都御史之位,这史通判既是京城里出了名的地头蛇,又怎么会把安家之人安排在这般位子上?
那引路婆子连忙陪着笑道:
“安大小姐是吧?这小少爷的周岁礼本是鄙府的大事,各方宾朋坐至何处,那是发请柬之时便定好了的。老奴一个小小的引路婆子,又哪里敢给您带错了位子?您是不知道,我们史府上这等家法规矩可严着呢……”
安清悠见那婆子倒是个精干之人,心知这还真不是带错了位置,当下也不为难她一个下人,径自坐了下来。
看看此地的四周,自己倒是属于那种来早了的,周围各席上虽说坐了些人,但空位却是更多,自己这桌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安清悠微微一笑,扭头对着查香道:
“查香,人家今儿可是安排我们坐了末席呢!你家小姐今天来可不是想坐这等座儿的,等一下宾客齐至,单看这座次咱们便比人家矮了一头,你说这却又如何是好?”
查香本来就是个没主意的,第一次跟随大小姐上了场面,却又碰见了今儿这等子事?她哪懂得该如何回答安清悠的问题?
一张小脸六神无主般憋得煞白,查香半天才道:
“这……这……这是人家主人家都早就已经安排好了的,咱们……咱们也是没法子!唉……这都是命啊!谁让咱们命苦,这都是老天爷……”
“老天爷要敬,可是这命苦不苦的然能都怪他老人家!”
安清悠毫不犹豫地打断了查香的话,脸上虽笑,眼睛却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查香缓缓地道:
“记得你也是识过字的,今儿小姐便教你句话,你坐在哪里不重要,谁安排你坐的也不重要。老天爷他老人家在天上盯着瞧着的,只看你这个人做了什门是最要紧的——自助者,天恒助之!”
“自助者,天恒助之……”查香小声念叨了几句自家小姐的话,抬起头来却依旧是一脸的茫然、麻木和胆怯。
查香畏畏缩缩地对着安清悠道:
“小姐,老天爷真在天上盯着我们都做什么吗?我们拼命努力去做点什么,他老人家真的会帮我们?”
“你信吗?我可是信的!”
安清悠嫣然一笑,就坐在这一桌铺着旧绒布的排尾席面旁,就在这个不入后院正厅的位子上。
虽是远离了那些专供豪门旺族的大家女眷们所坐的席面锦座,却在阳光的映照下另有一份属于自己的精彩。
正如夏花般绚烂!
【作者题外话】:最近的更新有些慢,看到读者们的批评姜叶实在不好意思,但也要跟大家说一声抱歉了,这篇文姜叶讲究质量故而速度实在快不上去了,姜叶的身体不是太好,最近在休养当中,而每个小时也就几百个字,一日一章也是尽力了。存稿在最初已经发布出去,如今只得写一章发一章,还望大家给姜叶一点儿时间,待休养好身体,一定加快更新速度!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