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兄?”安子良见到沈云衣倒甚是高兴,高声叫道:
“来来来,你来的正好,小弟我这两天正忙着弄钱……不不不!是忙着读书,你这位榜眼郎对四书五经一定是极为熟悉的,来帮着我背书。”
沈云衣和安子良那是一个院子里住过的交情,自然是熟得不能再熟,眼见着安子良居然肯大起脑袋来读书到是颇为提他高兴。
当下也不嫌这背书之事太过简单普通,倒是真帮着安子良背起了书来。
安子良也是憋得久了,虽说有银子和假山作为动力,可是每日里不停地背着那四书五经却当真枯燥。眼见着沈云衣这个新科榜眼的旧友来此,登时是精神大振。当下便从那自己最熟的那部《论语》开始背起:
“子曰3a‘学而时习之2c不亦悦乎3f有朋自远方来2c不亦乐乎3f人不知而不愠2c不亦君子乎……”
这东西沈云衣倒是熟得不能再熟的了,不用看原作也知对错。虽然初时也和安子良偶尔说上一句,但是这些东西对于他来说实在太过简单,没听得几句,却又是走偏了神。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若想求安家小姐为妻两家的长辈自是要点头的。正好父亲不日便要进京,我是不是和他分说一二?嗯!我沈家与安家门当户对又是世交,父亲若肯出面提亲十有**倒是很有可能的……可是我刚刚得了功名,父亲一来就说这事,会不会显得心思太过不再正途之上了?”
沈云衣诗书学问,政坛官场里皆是极好的人才,便是面对着皇帝金殿之上都能应对得当,偏偏就在这感情上却是有些优柔寡断。
此刻忽然间真正的意识到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感情,哪里又是有那么容易能够平复下来的?一时间不禁思潮起伏,委实有些首鼠两端了。
就这样神游物外,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忽然又听到安子良大声背道:
“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则财恒足矣。仁者以财发身,不仁者以身发财……”
“《大学》?!居然是《大学》?!”
这一下沈云衣可是对安子良有些刮目相看了,当初自己新中榜眼之时,这位安贤弟好像还是个连打油诗都做不好的样子,怎么数日不见,居然是已经背书背到了四书里最后一部的《大学》?
“当然是《大学》了,要不还能怎地?《论语》、《中庸》、《孟子》我可都是背完了,不背《大学》还背哪一部?”
安子良正背到了《大学》里他最喜欢的一部分,猛地被沈云衣一句话打断,却是很不高兴地嘟囔道。
“就这么几天,贤弟已经背完四书了?”沈云衣大是诧异,忍不住便脱口而出。
“刚才我背得那么大声,敢情你没听见啊!沈兄啊沈兄,刚刚说好了你帮我背书的,可是你说你……你说你都在想什么呢!”安子良对于沈云衣这态度大是不满,忽然间眼睛一转,贼忒嘻嘻地凑上来低声道:
“不是想我大姐呢吧?”
好死不死的,沈云衣这一下却正被安子良说中了心事,一下子忍不住满脸通红了起来,兀自在那里期期艾艾地道:“我哪有……”
“哈哈!被我说中了吧!还装还装?”安子良拍手大笑,一张胖脸上尽是些兴奋之意,当初同在一个院子里住着的时候,自己可是没少遭这位沈兄捉弄,如今看了他这副窘像,却是比院子里新买了花草石头还要高兴几分。
“沈兄我跟你说,我大姐这人看着和气,其实可是个外柔内刚的人儿!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主见。你这样子磨磨唧唧地可是不行的,你若真喜欢她,就早点和她明明白白地说个清楚!”安子良脸上的贼忒嘻嘻之意更浓了,对着沈云衣低声道:
“别忘了我大姐可是要入宫选秀的,若是被哪家的男子看上了,当心你连哭都阑及……”
“就这么和她说?不好吧!安老太爷不是说选不上亦好么?这婚姻大事讲究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过几日我父亲便要来京……”
沈云衣几乎是下意识地道出了心中所想,只是话刚说到一半儿,却猛地发现了自己说漏了话。再看安子良时,却见他长大了嘴巴,两只小眼睛瞪得溜圆,就那么直不楞登地看着自己。
“沈兄——可以啊!”
安子良猛地一嗓子大喊蹦起老高,口中高声大叫道:
“由长辈出面敲死了此事再说?牛!真牛!沈兄你不愧是榜眼之才,这么恶毒的法子你也想得出来?当真是书读的越多坏水儿越多……”
“想出来什么啊?”猛然间一个女子声音遥遥传来,居然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大小姐安清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进了安子良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