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什么主意实在不难猜出,可是自己当初可是在大姐面前拍过胸脯保证不出事的。
蓝氏见是这位宝贝二少爷,却是全当他是个草包,丝毫不放在心上。便是徐氏也是没好气儿地说道:
“到处寻我作甚?难道是替你那大姐看着你娘不成?你这个胳膊肘朝外拐的东西……”
“二弟不过是担心夫人病体未愈而已,怎么又胳膊肘朝外拐了呢?”
声到人到,却是安清悠在首席上行过了礼敬过了酒,告退之时一眼扫视全场之间却意外发现了徐氏,登时便急急地赶了过来。
如今不同往日,安德佑早在临出门之时,便曾有当面严令此次徐氏必须要“安分守己”,此刻却被安清悠抓了个到处乱走的现行,登时那气势便先馁了三分。
却见安清悠又对着蓝氏正色道:
“四婶娘倒是颇有闲暇地在这里聊天,然知您在各处查漏补缺,又怎么只盯着这主厅一处,倒是查出来什么纰漏没有?”
蓝氏今天已经连着吃了几次憋,倒是真不知道安清悠是不是还有什么后手,当下却是不肯妄言,只在那里支吾着顾左右而言他,却是让那徐氏在一边瞧着,心里更加地怒了:
“好哇!刚才跟我说话的时候鸡蛋里挑骨头的本事呢?如今见了正主儿,怎么反倒不肯说话了!”
当下徐氏也是不管不顾,径自把那蓝氏的言语又学了一遍。
安清悠面沉如水,炕出半点地表情波动,倒是蓝氏自己脸上青一阵儿白一阵儿,那才叫当真精彩!
便在此时,互又听得门口连声的礼铳大响,硝烟弥漫之际,却见二房老爷安德经一脸兴奋地进来叫道:
“父亲,大喜!大喜啊!钦使带着皇上钦赐的福寿字和圣旨到了!”
这话一说,登时满座轰然,贺喜之声络绎不绝!
依照大梁惯例,宿臣能得皇上钦赐福寿字和圣旨嘉勉,通常都是在六十、七十这等整数大寿之时。如今安老太爷六十六岁的寿宴上,竟也能得到这般待遇,足见其在皇上眼中的分量之重,恩眷之隆实为殊耀。
“老大人真是吾朝重臣,此番做寿,便连陛下也降旨恩赐呢!”
“简在圣心,简在圣心啊……”
正堂之上颂福之声如潮,站在一边远远看着的安清悠等几人中,安子良更是呵呵大笑,眼睛却斜睨着蓝氏憨呼呼地道:
“四婶娘,大学士没来,皇上可是派人来了,这规格如今可够了?”
蓝氏心中这叫一个羡慕嫉妒恨啊,有了皇上这一番降旨赐喜,谁还能说这寿礼办得不成功?自己那四房办寿宴的时候为什么就没有这等好事?怎么好运气全让这长房的侄女赶上了呢!
一撇眼见再看到安子良那副嬉皮笑脸的样子,蓝氏更是牙都快咬碎了,心道这大侄女精明细致,在她手里没讨了好去也就罢了。你这长房的二侄子浑人一个,如今竟然也能挤兑于我?
罢罢罢!总之一会儿总有考校功课的时候……我看在这满堂宾客之下,你这长房的面子往哪摆!
蓝氏这边把长房上上下下在心里恨了一溜够,安老太爷却自然是全不知情。
此刻他红光满面,心中亦是万分的高兴,不过行止之间却没乱了半点细密。犹自在那里嘱咐着二房老爷道:
“既是皇上降旨,那还只顾着报信做什么,赶紧去开中门设香案,老夫亲自去应钦使!”
二房老爷安德经本就对于这些礼法规矩最是在意,这时候哪还用父亲嘱咐,香案黄纸礼铳鞭炮早就是一应俱全的备好了。安老太爷对此亦是大为满意,自家的几个儿子终究是各有各的长处,关键看用在何处了。
一切准备停当,安老太爷缓步下座,率领着全家男丁直奔中门而去,这是专等钦使驾临了。便在此时,门口的街迎下人一趟更盛一趟的叫声响起:
“钦使到——!”
“御命钦使,虎贲亲军校尉,萧洛辰萧大人到——!”
安清悠和一干夫人小姐们乃是女眷,若非有圣意中的发话,自然是不能够上这等接旨迎钦差中的场面。
只是这号报之声一声近似一声的响起,却让安清悠忍不住一时皱起了眉头:
“这个让人嫌烦的家伙!居然又是他?”
安清悠这里嫌烦,然知那些正厅之中身为主宾的朝廷官员们,却一个个都是变了脸色,一时之间不少人心中竟是泛起了同一个念头:
“萧洛辰?萧洛辰又出来传旨了!居然是他?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