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讨的事宜,华乐谷抻了抻筋骨,走出载清殿。门外的宫人立马弓着腰走近,道:“禀王上,刚才楚统领来过,说是已将王上交代的事安排妥当了,您说过不让打扰,老奴便没有通传。”
华乐谷点点头,边走边问:“你也是宫里的老人了吧?孤年少进宫时见过你几面,有印象。”
宫人跟在他身后,笑盈盈地答:“老奴进宫二十五年了,有幸得王上记着。”
“你叫什么?”
“老奴井深。”
“水井幽深,”华乐谷挑了下眉毛,“挺好记的,是内阁安排你做孤贴身宫人的?”
“是,后宫的宫人婢子本应王后统管,之前的情势按照章程理应内阁代管,不过待王上立了王后,一切都回归正轨了。”井深迈着小碎步,紧跟着他的步伐。
“哦?立后非同儿戏,如果一时定不下王后人选呢?内阁一直代管吗?”
“那倒不是,内阁只是在王上人选未定之时代管后宫,至于日后,若后位暂空,王上可指定后妃代管。”
“原来如此。”
两人说着已经绕过了承明殿北侧,天色已暗,井深从路过的宫人手里拿来了一盏宫灯,加快了几步,为华乐谷照亮前路。
“王上可是要去淑宁宫探望太皇太后?”
华乐谷脚步突然缓了一瞬,随即又恢复如常,笑着说:“这太皇太后的称号,孤一时还不太适应,一切都变得太快了。”
“王上已经让很多人艳羡了,人这一辈子,一成不变的嫌无趣,千变万化的嫌动荡,总不会让人满足,若是日子过得十全十美,便也没什么可追求的了,没有盼头亦会觉得无趣吧。”
“孤竟然觉得你说的有几分道理。”华乐谷看着宫灯下井深的背影,眼神变得舒缓了些。
“嗨,老奴就这么一说,王上也就这么一听,”两人到了淑宁宫门前,井深退到一旁,“王上您是要老奴进去伺候,还是在门外候着?”
“在这等孤吧,孤看祖母一眼就走。”
华乐谷独自进了淑宁宫,宫内四下已经亮起了烛火,照得院落亮堂堂。
刚踏进门,跟着祖母一同进宫的婢子忙上前,道:“少爷您来啦,老夫人和舅老爷等您呢!”
安翎霄在她身后咳了一声,走近,“他现在是千兰王,以后莫要叫错了。”
婢子紧张地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华乐谷浅笑着扶她起来,“舅舅你别吓唬她,我们都需要时间适应这种转变,祖母呢?”
“在里面呢,”说着跟华乐谷一起往内室走,“汐曳跟我一起送老夫人进宫的,陪她吃了晚饭,听说你要来,先走了,说是生你的气,不想见你。你又欺负她了?”
“说起来她也确实该生我的气。”华乐谷淡然一笑。
安翎霄也跟着无奈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