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平嫣趁着华乐谷去早朝,差人叫来了余久。
她没有多啰嗦,开门见山地问道:“我也不拐弯抹角,师父你跟我说句实话,王上中毒多久了?”
余久惊诧地僵住,半晌不应声。
平嫣继续解释道:“王上昨晚很早便有些精神不济,我本想为他诊脉,没想到他很抗拒,显然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却不想让我知道。我趁他睡着把了脉,发现隐隐有中毒的脉象,师父日日来请脉,王上只可能是从你这里知道自己中毒了。”
余久长出了口气,转而问道:“我给你的那瓶毒,没办法配制出解药对吗?”
“那个毒哪有那么…”平嫣突然收了话音,难以置信地望向余久,“王上中的是跟大将军一样的毒?可是…”
“是因为王上只沾了一点,稀释了毒性,也转变了毒性。”余久似乎放弃了继续欺瞒平嫣的想法,平静地说,“我将症状和毒性写了很多份,让草堂的伙计送到其他地方的乔氏草堂探问,大多数乔氏的前辈都回应没见过,但兆井城的师伯含糊地推测能配出这种毒性的毒物可能来自泉山。”
平嫣眯起眼睛点点头,“泉山,极寒之地,生长的动物和植物必定少见,是有这个可能性。”
“泉山荒僻,人烟稀少,恐怕不容易找到懂毒的人,我已经派人去了,但何时有信儿就不好说了。”
“原来师父一直在为此事奔波,我还有一瞬间怪师父没告知我,难怪,”平嫣苦笑着说,“他那么着急立我为后,难怪…”
她说着没了声,余久一声叹息,道:“答应了王上,今日却食言了。你不会再推辞后位了吧?”
平嫣摇摇头,“如果这是他希望的,那便如他所愿。既然他不想让我知道他中毒的事,那我便不知道,如此,师父就不算食言。”
师徒二人相视一笑,皆带着几分不可言说的苦涩。
八月初,平嫣通过凌栀收到了尤理的口信,只说让凌栀将十七年前的薛氏灭门案讲给她听。而这件事因为太过久远,并非家喻户晓,对昌都城又没有什么深远的影响,之前凌栀便没提及过。
据凌栀给平嫣讲述,薛氏原本偏安一隅,但随着千兰的独立,千兰王朝的建立,内部争斗也远甚于从前,薛氏一脉相承的毒术便再也藏不住锋芒,被人用于各种明争暗斗中。在整体局势较为混乱的年代,薛氏为求独善其身及利益最大化,做生意有个暗道上都清楚的原则,那便是不问买家身份立场,亦不参与外界争斗,钱货两讫后,买卖双方再无瓜葛。如此一来,各路人马均可向薛氏采买毒物,凭借此道薛氏逐渐做大,赚得盆满钵满。
将薛氏发扬为千兰第一毒门的当家人名叫薛刚,传言此人没什么其他不良嗜好,唯独好色,年过花甲还经常同几个小妾一起过夜,甚是淫乱。古稀之年,他的一个小妾有孕,四个儿子均认为要么此子并非薛刚亲生,要么则为不祥之物,力阻幼子的降生,但薛刚不以为然,坚持留下这个尚在腹中的胎儿,父子几人闹得不可开交。苦劝无果,于是四子暗自商量,一起负气出走,没了正当年的儿子们,薛家仅剩一群老弱妇孺,渐渐分崩离析。
十七年前,薛刚年仅四岁的幼子夭折,薛刚亦卧病在床,命若悬丝,不日也去了。
得到父亲亡故的丧讯,四个儿子中,只有小儿子薛豪携着妻子和两个女儿回家奔丧。就在守灵期...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