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终于安静了下来,冯天枢躁动的步伐也戛然而止。
“王上,王上怎么样了?”冯天枢隔着门大声问,半晌没得到回应,他推门而入。
此刻平嫣正为华乐谷擦拭着满是汗珠的面庞,余久则凝神为他诊脉,抬头瞟了一眼冯天枢,解释道:“几种毒在他体内碰撞,融合,所以看起来凶险,究竟效果如何,今夜过后才有分晓。劳烦冯侍卫让井深来守着王上吧,王后需要休息。”
“师父我不累。”平嫣头也不抬地回。
“我去叫井深来。”冯天枢颔首退了出去。
傍晚,在井深和余久轮流的劝说下,平嫣勉强喝了碗粥,坚持留在载清殿守着华乐谷,但身体的疲惫让她无法整夜保持清醒,后半夜便趴在床边睡着了。
“稳定了,看来情况稳定了。”
清晨,余久摸着华乐谷的脉搏,小声对井深说道,井深听罢顿时喜极而泣,出门向楚青松和冯天枢报喜。
开门声唤醒了平嫣,搭在她身上的披风滑落。
“王上…”
“放心吧,度过危险期了。”余久捡起披风又给她重新披上。
“那就好…师父能答应我一件事吗?如果可以,离开昌都,越远越好。”
余久不解,“为什么?”
平嫣半晌才答:“危险。”
见她欲言又止,含糊其辞的样子,余久叹了口气,“在王室为医官,是危险,但也可供我研究的稀有药材,如此我便可配置世间罕见的药剂,所以这份险值得冒,你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应该知道我毕生所求。”
平嫣望了望他,浅笑着不再说话了。
在由楚青松统领的禁军所组建的北巡王师,连夜奔赴昌都回归王宫后,便在宫内筑起了严密的军事防线,一是严禁宫内人员流动,二是严防细作探秘,所以宫内的人除了发现自己不能随意走动外,并不清楚目前的事态。但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华乐谷的舅舅安翎霄,从冯天枢那里第一时间得知华乐谷命悬一线的消息后,安翎霄对朝臣宣称华乐谷偶感风寒,需静养数日才能开朝,暗中秘密调动都衙军和巡卫军的兵力向王宫周围倾斜,并随时待命。
和华乐谷病重时相同,冯天枢也将华乐谷脱离危险的消息以最快的速度通知了安翎霄。
安翎霄身着盔甲,腰佩利刃,带了两位亲兵踏进载清殿内室,余久和平嫣都被这股威慑之势惊到,虽不明其来意,皆不自觉向后退了两步。
“余医官,王上是否已经无性命之忧,只需安静疗养即可?”安翎霄开门见山。
“是。”
“辛苦余医官了。”
安翎霄颔首致谢,随后一挥右手,两位亲兵上前一左一右反钳住平嫣的双臂,让她动弹不得。
“这么快就要拆桥了吗?”平嫣并不抵抗,用虚弱的声音地问。
“王后娘娘应该感谢五神让你救下了王上,不然娘娘恐怕都没机会说这句话。娘娘的功过自有王上定夺,在王上清醒之前,就委屈娘娘在东宫等待王命了。”
“安统帅,”冯天枢突然抱拳上前,插话道,“东宫已被焚毁,恐怕无法居住,不如将王后娘娘送至婉心宫。”
“也好,”安翎霄点点头,“劳烦冯侍卫亲自送去吧,别让人发现什么端倪。”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