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朵一动,他抬头看向薛吒号房上空,只这一眼,他就被震惊得难以附加。
而当后面一个个崭新的、震撼人心的异象接连出现,这位正牌科举出身的府尹大人已经坐不住了。
“这……这么大的异象,这是圣人之姿啊!”
温大人坐起,他来回踱步,一会儿想直接过去告诉薛吒他得出的结论,一会儿又怕不妥,他终究只是个白国八个州下的一个府尹,在整个文语大陆,连个屁都不算,他说“有圣人之姿”管个屁用,“你小子必须真的惊圣才行啊!”
他稳住了心神,强行按耐住了帮薛吒一把的冲动,以他这个位置,某些不为人知的关系、身份和资源,他已经能触及到了。
“一位有圣人之姿的年轻人,提前将他曝光出去,不见得是好事儿!”
温大人再三思量,他已经打定主意,要做投资。
他重新起身,背着手来回踱步两圈后,他咬牙摸出腰间官印,他以自身权限封印了整个贡院。
一抹圆拱形的白色光照将整个贡院罩在其中,以他的的文气总量和精神、气血的综合实力,借助官印这件文宝来遮掩一二,只要没倒霉碰见哪个圣人就在附近,那薛吒搞出来的动静再大,他也能给这小子捂住。
不过,温大人并不了解“诗仙李太白”的长诗有多少意象,那一个个意象冲上高天绽放出万千天地异象后,别说他一个府尹的力量了,就算是在州城让州牧大人全力施为,也很难彻底将那些升空的异象全都捂住。
薛吒一个个簪花小楷在宣纸上落下,一道道绚烂彩光自他头顶绽放开来,圣君、海面、舞剑者、将军、帝王、黄金台、华堂、咸阳城、悲惨的战场、楼船……等一个个异象如烟花般洒向头顶高空。
贡院外的老百姓先是被吸引来,他们仰着头站在贡院外议论纷纷;而后因为府尹大人放出的白色光照唉声叹气打算散开,但还不等众人走远,那白色光照内就像是出现了另一个世界般,各种好的、不好的场景、人物、装扮粉墨登场,悲惨的、幸运的、美好的、丑陋的……那就像是一个最真实的时空的重现,让人看一眼便能被其中所蕴含的感情击中泪腺,呜呜哭声里,包括了那些把守在贡院门外的兵丁们。
“怎么会这样,那样一个盛世芳华怎么就一夜之间崩塌了呢?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我还没看够那般仙境里的世界,为什么要有硝烟,为什么要有战争,为什么要毁灭那么美好的一个世界啊!为什么?”
“我不要看鲜血与刀剑,我要看美女与浮华,快给我倒回去,快还我想都想象不到的那样一个美丽时空!”
………………
薛吒一手千把字的长诗写完,连他的手腕都有些酸,没办法,这个世界的法则如此,能够沟通天地法则的文字书写出来就要有这样的代价。
他一想到“天地法则”,猛地一震。
刚才薛吒的所有注意力都在宣纸写楷书上,现在注意力回归身体,他才察觉,他就像是浸泡在了浓郁得化不开的文气水池中般,身体的每一寸肌肤、每一处壳穴、每一块骨头都在经历着“洗精伐髓”般的淬炼。
“喔……噢噢噢噢噢!”
薛吒没有忍住,他已经很努力了,为了不发出这么羞耻的声音,他狠命咬着下嘴唇,但太舒服了,他真的太舒服了,所以“噢噢噢噢……”的舒服喊声一叫就停不下来。
旁边有几个号房的考生哼了声骂道:“显摆什么显摆,别人也写好诗引来文气淬体过,没像你似得啊……嘚瑟吧你就!”
也有考生愤怒地嘶吼骂道:“该死的,你是掉进女人窝了吗?在这乱喊什么,老子都记不起来背会的诗词了!”
或者有那用心观察的,他们愕然发现,薛吒号房上空那根本不是文气形成的漏斗,那完全就是一口倒扣着的大水缸,一捧捧细沙般的文气洒入薛吒体内,像是填埋海洋的泥沙,一点点书写“沧海桑田”!
“他……他这是写出了惊圣的初创诗词了吗?”
有人惊呼,很快,薛吒头顶的异状,就引起了整个贡院、整个建安城乃至整个安陆府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