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没想到,我们这就要分开了。”小婉对我的离开很是难过。
我牵起她的手,她的手有些冰冷,我用力的捂着,舍不得放开。“你不要担心,你在绣坊好好待着,你绣技已经越来越好了,以后一定会得姑姑们的喜爱。我去了布坊也算是找到了更适合自己的去处,而且我也会常常来往于绣坊,以后见面还是容易的。”
“嗯,我知道。你继续留在这里,怜芳她们怕是也会针对你。还是离开了好。我只是舍不得你走,我同你一起来的,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了。”小婉说到这,眼睛红了。
我赶紧抚了抚她的眼睛,叫她不要这么伤心。但其实我心里也很无奈,以后去了布坊和上官府上,就没有小婉陪着我了。少了个人陪我分担痛苦和分享喜悦,心里也不是滋味。
“你日后去了上官府上,那里人多眼杂,比这绣坊更复杂了。你若想安稳,就别再像现在这样,替人强出头了。下一次,可不一定能像这次幸运了。”小婉忽然认真道。
我没想到小婉看似柔弱温婉,实则内心对这当中的关系看得这么清楚,点了点头告诉她自己会更小心行事的,要她放心。
和我同住的绣女们昨晚已经同我道过别,现在都在工房做工了。刚才用早饭时,我遇见怜芳,她冷眼看了我一眼,也没说什么。我听说徐姑姑对于她私自离开绣坊的事情责骂了她,于是她最近也收敛了一些。只是我始终对于月月的死心生怀疑,但是如今也只能先放下了。
等了一会儿,秦文隆和秦叔来了。他们叫了辆马车在绣坊门外,帮我把行囊放上马车。我看见徐姑姑也出来了,她嘱咐了我几句也叫我放心小婉和巧心,就让我上车了。马车快开的时候,我抬头看了看绣坊大门上的牌匾,想着当日第一次见到时以为会在这待上很久,没想到如今机缘巧合,不过半年就要离开了。
秦文隆在马车上又同我讲了不少上官家的事情。这上官老爷名叫上官觉明,不仅仅是原国著名的商人,富甲一方,而且据说还和原国皇室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上官夫人上官玉梅原本是都城运京中书侍郎何守平的女儿。二十年前,宋氏皇帝亲自赐婚给了上官老爷,后随了夫姓一起迁来了中城。之后,夫人生了一儿一女,分别是承彬少爷和云兮小姐。夫人平日深居简出,主要料理上官府邸的事情,对于商贸上的事情不多过问。云兮小姐比少爷小两岁,有点任性刁钻,大小姐脾气,秦文隆叫我尽量避着她。秦叔十三年前从中城附近的村落来到上官家,从此一直伴着上官老爷帮忙生意上的事情。但是来到中城没两年,家里的妻子就病逝了。于是从那时起,就将秦文隆接来上官家同自己一起居住。秦文隆说到这,有些失落,忍住不流泪。算一算,他娘亲去世的时候,他应该也五、六岁了,应该还是对娘亲有很多印象的。我从未看过他这样失落,想起来身边的这些同龄的伙伴朋友,无非都是些出生不好的苦孩子。
“好了,我们到了。”秦叔掀开车厢帘子,招呼我和秦文隆下车。
我跳下车,看到一扇大大的暗红色的大门,门前有七八个石阶。大门两面有两座黑色的石狮子,大门正中的黑色匾额上写了三个金色的大字“上官府”。听秦文隆说,这牌匾可是皇上御赐的。这大门着实比绣坊不知气派了多少,我从未见过这么有气势的大门,瞪大了眼睛惊讶不已。
秦叔同门口守门的两个小哥点了点头,问了声好。那两个小哥走到一侧,打开了一扇偏门,让我们进去。秦文隆小声告诉我,这正门只有老爷夫人进出时,或是有逢年过节的大日子才会开启,我们这些下人们平日只得走这偏门。
我以前虽听说过这大户人家的规矩多,但如今真见着了才知道有这么多说法。从偏门走进后,我看见这上官府内铺满了青灰色的石阶,被雨水浸湿过长出了点点青苔。院落内甬路相衔,山石点缀,垂柳水塘,景致时而大气时而温婉。层层堆叠的黑色屋顶一望无迹,我好奇地垫起了脚尖四处张望,来往的丫鬟小厮看见我的样子捂嘴偷笑。秦文隆看见了转头告诫我要注意言行举止,切勿失了府里的面子。
七拐八拐的经过了一条长长的石巷,来到一处小院子,南面横着的有两间房间,院内还有一口水井和石头砌的小花坛。
秦叔朝我指了指右边的那间房说到:“忆芗,你以后就住这间房了。与你同住的是照顾上官老夫人的陈媛,她平日多在老夫人的暖香阁侍奉,只有晚上才回来,我之前已经同她打过招呼,你待她晚上回来了再好好介绍下。陈媛生性乖巧,比你大两岁,在府上伺候有三四年了,你有什么不清楚的都可以问她。”说着,走上去推开了房门。
我探进脑袋看了看,里面横竖摆了两张床,一张床上整齐的铺着淡紫色的被子,想必就是那个陈媛姐姐的床铺了。秦文隆将我的行囊抱进屋里,嘱咐我今日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来接我一同去布坊。我谢过他和秦叔,开始收拾着自己的床铺。
这个小屋虽然不大,但各个物件都摆放得井井有条,桌椅板凳也擦得很干净,想必这个陈媛姐姐是个有条理的心细之人。只是收拾了一会儿,才发现忘了问平日我该在哪吃饭,也不知道秦文隆住哪,怕自己出去会迷了路,只好坐在小屋桌子旁,无奈的喝着茶壶里的水,期望着秦文隆能想起我没处吃饭这件事。
等着等着,小屋房门被推开了,一个身穿淡粉色衣服的女子走了进来。她穿着的衣服应该是府里统一的丫鬟衣服,我之前进府的时候也看见别的丫鬟穿过。不过她头发上并未装饰着相似的花朵头饰,而是插着一根银色的簪子,簪头上有朵盛开的莲花,形态绘声绘色,很精致的模样。我总觉得这簪子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哦?你就是布坊新来的陈忆芗吧?你好,我叫陈媛。”她看见我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