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晕眼花,喉间顿时涌出股浓郁的血腥味。
可她并没有因此放弃挣扎,现在这种情况她深知自己铁定玩完了,所以宁愿死也要拉个人陪葬。她更变本加厉得踢着上头那人,直到自己小腹遭到某种硬物的狠狠一捶砸。一下,两下,三下……
黑色头套下,是人闷声呕血的声音……
“踢啊,你他娘的倒是踢啊……”
那人阴阳怪气说着,见车座椅上一白皙的手臂软踏踏的搭了下来,便嬉笑着张脸又趴了下去。
残留在最后的视线里,在那黑色头套纵横交错的线缝间,隐约,一枚金灿灿的东西,忽闪忽灭……
——
“老大你快看!快看她裙子底下,她在流血!”
“流什么血,又不是处女”
“可老大,这血不大对劲儿啊……”
“……”
“……”
“走,快开车,找个没人的地方扔下去,快走快走”
“那这车怎么办”
“找个地方自己洗啊,难不成你还想开4s店去啊”
“噢”
“真她娘的晦气”
————
荒郊野外,夜色诡异,黑蒙蒙的。
不久雷鸣电闪,很快下起倾盆大雨。
山野间,一条羊肠小道绵延弯曲,那小道的宽度仅容辆小型车通过,百余米一盏路灯。大雨中,一具教人看不清的物体搁浅在路边灌木丛中的泥洼里,很安静,很随意,就像件被人扔掉的垃圾。
雨水噼里啪啦砸在那物体身上,脸上。泥洼里,雨水夹杂着血液萦绕在她周围,米色裙子变成了叫不出颜色的裙子。
乱发下,是张惨白到极致的脸蛋,她紧闭着双眼,睫毛挂着水珠。
不久,那睫毛轻轻颤动了两下,隐约间,熟悉的手机铃声似乎还在她耳边响着。
她的挎包,她的随身物品,居然还在她身边……
忘了怎么接通那通电话的,只知道自己疲倦得要命,倦到开口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但她能听到,那是好友陈霜的声音……
一通接一通打来,一声比一声着急……
大雨依旧,她时醒时梦
最后一次醒来,她垂眼轻描淡写扫了眼身下,逐渐,整个身体不受控制般得颤抖,哆嗦。
失心般得尖叫
狂笑
她痛得心脏都快裂开掉
如此许一阵。
手机又响了
她想,在之前,还是通知下那些曾经、或现在正关心她的人吧……虽然为数不多,寥寥可数。
令她诧异的是,这通电话是她母亲,许迎芬打来的。
“宥琳啊,你怎么不接电话呢”
这一生娘俩通过无数次电话,说过无数句话。这一次,她真的觉得许迎芬的声音好温柔,温柔到仿佛自己回到了儿时,在她怀里嘤嘤求乳的时候。
——
妈,您那时也是爱我的,对吗……
没有弟弟和妹妹,只有我的那时,我也曾拥有过您全部的爱,对吗……
妈,您知道吗
我曾两次
也要当妈妈的……
——
“宥琳啊,妈不是故意这么晚打扰你休息,妈也是没办法,上个月你弟不是刚拿到驾照吗,今天第一次碰车就把人给撞了,对方肋骨断了两根现在就在医院躺着,人家里是死活要我们赔钱呐,宥琳啊,你快想想办法去找谁借点好不好啊?不多,就五千来块,我们先应个急也行啊”
……
“你有没有在听啊??我说你弟开车把人撞了,对方家人死活要我们赔钱!现在就赔!不赔就打你弟!”
——
妈
谢谢您曾生养我一场
……
谢谢您送我这一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