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幅幅刻骨铭心的画面,在脑海之中一一呈现,身子不禁下意识的轻微的颤抖起来,小明兰那瘦小的身子,不禁便和记忆之中那个熟悉而又陌生瘦小的身影重合起来。
心底莫名的生出一股怜惜之意,可忽然间,一张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娇俏脸庞,出现在盛紘的脑海之中,所有的怜惜,瞬间便又烟消云散。
“明儿和卫氏那边,尚且还有卫家可以依靠,如今卫家三郎中了探花,入了翰林院,若真论起来,已然和儿子不相上下了。
府中的下人尽是些捧高踩低的,自然不敢轻视他们,反倒是林栖阁那边,霜儿一个弱女子,既无外家可以依靠,也无亲朋关照,若儿子再不偏疼一些,只怕是········”
说着,盛紘顺势抬眼看了老太太一眼。
“哎!”盛老太太的心越发的沉了,幽幽一叹道:“你心中想些什么,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但现如今,在这个节骨眼上,作为你的嫡母,我却不能再看着你出差错!毕竟日后我老婆子也是要跟着你过日子的。”
盛紘立马拱手躬身,恭敬的道:“还请母亲指点!”
老太太看着盛紘,道:“你只道卫家三郎中了探花,入了翰林,可以作为卫小娘和六丫头和桓哥儿的依靠,也知如今那卫家三郎入了翰林,日后若无差错,至少也是个正三品朝廷大员。
以后的事儿咱们且先不说,就说现在,翰林院清贵,他又是探花出身,说不得便能够时常受到官家召见,那卫三郎今年不过十五吧,如此年纪,便中了探花,定然是个极有才学的,当今官家最是仁善,若是起了惜才之心,对他多加拂照,也不是没有可能!
昔日,卫家家道中落,卫小娘的父亲病重,她才不得已,入了我盛家,做了你的妾室,卫家这才度过了难关,现如今卫家哪一次上门,不是提着厚厚的礼物,卫娘子和卫三郎对六丫头那更是没的说,上次不还接六丫头去卫家住了一个多月!
你再想想,若是那卫三郎真能得到官家青睐,日后官运必然亨通,你父亲昔年留下的人脉,这么些年下来,早已淡薄了,有卫三郎这么一个潜力巨大的盟友,难不成你要眼睁睁的看着他溜走不成?
现如今,你三年任期将过,若无意外的话,此次便能够升官去汴京了吧!汴京城中,世家勋贵数不胜数,你父亲留下的那点人脉,在汴京城根本算不上什么。
你是个聪明人,不用我说你也清楚这里头的利弊得失,咱们盛家一门的荣辱,如今都寄在你一人的身上,该如何抉择,你自己决定便是!”
是啊,且先不说那卫三郎能不能得到官家青睐,便是他如今作为秦玉章的关门弟子,上了秦家的大船,上有秦老太傅的余荫,下有秦家两兄弟的拂照,日后在官场之上,定然不会艰难。
而且自家和卫三郎之间有这等关系,自然不能够轻易放过,若是能够借此搭上秦家的大船,那自己的仕途定然能够迎来一个质的飞跃。
盛紘慎重的点了点头,道:“母亲教训的是,是儿子浅薄了,母亲的意思是让像明儿过来寿安堂?”
“今日之卫家,与昔日的盛家是何其的相似,那卫三郎考取探花的年纪,比之你父亲,可要年轻的多,有些东西,你还得看清才行,不要叫猪油蒙了心,你是一家之主,须得知道轻重,分清利害才是!”
盛老太太淡淡的继续道:“你既有此孝心,那我也不和你拐弯抹角,你若是真的为我好,为这个家好,就把六丫头送到我这儿来吧,如今卫氏刚出月子,光是照顾桓哥儿且忙不过来,就让我这老婆子帮着照看六丫头,也让她能够轻省一些,多些时间和精力照看桓哥儿。”
说起桓哥儿,盛紘的心底莫名的柔软了几分,对于这个刚刚满月的小儿子,他也是打心底里喜欢的。
“母亲说的是,既如此,那明日儿子便让人将明儿送过来,给母亲做个伴!”盛紘恭敬的笑道。
盛老太太点点头,又道:“反正今日都说了这么多了,那老婆子也就再多说几句,还望通判不要嫌弃我老婆子啰嗦!”
盛紘忙道:“母亲说的哪里话,能够得母亲教诲!儿子求之不得,怎会生出嫌弃之心!”
盛老太太道:“汴京不同于扬州,那可是天子脚下,世家勋贵,文武重臣云集,在扬州,似你这般宠妾灭妻,或许别人只会在背地里头说你几句,无伤大雅,但若是到了汴京,你若依旧还是这般作为的话,那老婆子还是劝你熄了这份升官去汴京的心思吧!”
盛紘皱着眉头:“母亲此言何意?儿子承认,平日里是偏心林栖阁那边一些,但也算不上是宠妾灭妻吧!”
盛老太太徐徐道:“是与不是,通判心中自有成算,不需要我老婆子在这儿赘言,只是老婆子多嘴,还想提醒通判一句,汴京城中,那些个世家勋贵之中的命妇们,最最讨厌的,便是内宅不宁,妻妾不分,你既已经在替华儿相看人家,那便不能不考虑这点!
如今扬州城中,哪一个不知道咱们盛府当家的不是大娘子,而是一个小娘,此事若是传去汴京,只怕华儿的婚事,会平白生出许多波折!”
盛紘心中一凛,一股寒意自脚底板直往上冲,盛老太太虽然直说了华兰的婚事,但这可不仅仅是儿女婚嫁之事这么简单,此事若是传到了汴京,若是被有心之人,传入宫中,入了官家和皇后的耳,只怕自己日后的仕途,便艰难了!
盛紘忙道:“多谢母亲提点,此事是儿子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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