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原本在此栖息的居民给逼得流亡他处。
储物镯里有酒有肉,赵跖再也不是以前那个狼狈不堪的小盗匪,原本需要四天才能穿过的无人区,一人一犬只用了一天就走了出去。
赵跖取出灵溪秘堂的任务条,据上面记载,等穿过这句芜道之后,再一直往南走就到了。
洲、府、道、亭,汶阳府不大不小,却也分了四十二道,句芜道后面的南乡道人口不少,甚至有一处灵脉,数只开智妖兽盘踞于此。依山傍水的南乡道繁衍出了十几个修行小家族。
赵跖所接的任务,就是探查最近这这一个月南乡道发生的一件人口失踪的怪事。
南乡道方圆两百里,人口约摸五十万,十几个亭互为犄角,南乡道最大的门派是四海帮,帮主侯人杰只有筑基中期修为,秘堂评价此人胸无大志,平日里镇守南乡,收点保护费过活,也没有什么恶习。
但三个月前,南乡道发生了一件大事,四海帮附近几个亭区的数十个村落,突然少了几户人家,就像人间蒸发了一般,报给世俗官府也没查出什么头绪,也就这样不了了之了。
可是最近这样的情况愈演愈烈,整个南乡派都遭了殃,每个村庄都有人口无缘无故失踪,而且一失踪就是整户人家。
这下子整个南乡道都变得人心惶惶,甚至有不少居民直接拖家带口逃到其他道区。四海帮也被这件事整得焦头烂额,派中弟子派出去了几十个,也搞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眼见南乡道的人口一天天的凋零,四海帮终于绷不住了,终于上报灵溪派让灵溪派插手。
可是地主家也没余粮啊。
灵溪派家大业大,处理的事物也多,又不是什么惊天大案,就搁置在了秘堂里,当做学子任务给发下来了。
赵跖此次的任务并非是解决这件怪事,只是探查清楚原因,上报灵溪派即可,只不过做到什么程度就看赵跖的本事了。
“人口失踪……”
赵跖冷哼一声,直觉告诉他,这件事跟四海帮绝对脱不了干系。
一来四海帮是整个南乡道的地头蛇,什么风吹草动它不清楚?人口无缘无故失踪,又不是插了翅膀,每个村派一两个弟子蹲守总能发现些什么,一个大活人都不可能悄无声息的消失,更别说整整几户人家。
二来,赵跖细心的发现,南乡道失踪的人口都是凡人,没有一个修士,这说明如果是有人在作怪的话,这罪魁祸首肯定修为不高,不然不可能一个修士都不敢动,只朝凡人下手。
想清楚了这些关节,赵跖断言这件事跟四海帮有关,甚至可能是借助凡人的精血在进行什么邪恶的仪式……
这种丧尽天良的所作所为,是自诩为正道大派的灵溪派所不能容忍的。
然而,泱泱大派,最是藏污纳垢,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来的事,灵溪派秘堂会看不出来?
鞭长莫及,也只能让学子们调查一下,做做样子,敲打敲打四海帮,让它不要做的太过也就是了。
谁会在乎区区几个凡人的死活?
修行求仙,捍卫天下苍生,只是一句空话罢了。
赵跖没来由感到一阵无力,前世今生,虽然完全是两个不同的世界,但是高层的想法却如出一辙。
稳定,比什么都重要。
前世,赵跖是一台精密的杀戮机器。
从十五岁被掳到东南亚之后,赵跖在腥风血雨里过了二十年。
那种无日环境严重摧残扭曲了人性,让佣兵杀手们心智尽失,为了活下去,不惜杀害任何性命,不惜挑战人世间一切道德的底线。
每个在血腥战场上活下来的佣兵,要么精神错乱,要么摇身一变成了杀人狂,剩下的多会悔恨终身,那种罪恶感,像窒息一样折磨人,逼得人去羡慕那些战死者。
赵跖就是从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弃儿。
他亲眼目睹了战友的脑袋被打得稀巴烂,他亲耳听过顶头上司出卖自己性命的消息,他为了逃出这种无休止的炼狱,亲手宰了屠杀数百平民的罪恶军阀……
纵横三洲的佣兵之王“跖”,就这样良心发现,却最终被追杀至死。
即使是这样,今生赵跖却仍然像困在枯井下因恐惧而狂吠的狗,用一种痛苦来麻醉另一种痛苦,每到夜深人静,那残杀无辜的痛苦记忆,就像汹涌的海水冲击到梦中。
“也罢,就自你这小小的南乡道开始吧……”
赵跖轻轻抚摸着手中的玄石刀,步履从未这么轻快,一人一狗的影子,被夕阳斜照,拖得长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