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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峰上只得三人有座位,虞璿居中,左边是那孟长老,右边便是蒋煜,其余人俱都侍立。
这黑须道人孟寒山一边看着场中比斗,一边向虞璿笑问道:“虞师妹瞧老道这两个徒儿还不愚笨罢?”
虞璿也笑道:“都是俊才,难为孟师兄调//教来。”
孟寒山抚须呵呵而笑,忽然传音道:“老道却有个不情之请,若是虞师妹觉得我这两个徒儿还堪驱使,便留下他们在鼎湖岛听用如何?”
虞璿丝毫没有觉得意外,也传音道:“孟师兄也是本峰上有数的几位金丹后期高手,难道就没有冲刺元婴的想法?”
孟寒山苦笑传音道:“老道年轻时伤了根基,自知修到今天这个地步,已经万难进步,再有十余年,也要寿尽而亡。只是这两个孩子都争气,可惜跟了我这个不中用的师父,所学也不高明,将来最好也不过是再磨练上百年,靠着浑厚积累结成金丹,继续做个长老。若是有人提拔还好,若无提拔,这辈子也就这样了。”
他所说却是实话,似孟寒山这种并非七真人嫡系的金丹修士,虽是派中长老,身份也尊贵,但却并无资格学习门中高深功法,因此都是纷纷寻找真传弟子依附,指望能够立下功劳,获得照应传授。
孟寒山也是早早就将事情整理得清楚,自己虽然有些法力,但寿元顶多还剩下数十年,派中想要投靠荀少卿的金丹长老也不少,怎么看自己都是个鸡肋,和别人相比,完全瞧不出有什么优势。而秦楼月也是一般,手底下效力的筑基修士不少,自己一旦身故,这两个徒弟估计人家也看不上。
但投靠虞璿却不同,短短两年,鼎湖岛已经显出气象不凡来,除了荀少卿极为明显的看重,另一位声名在外的钟紫郢也有交情,前些时更是不知用什么方法,治得商仲明吃了一个哑巴亏,自己却全身而退。最妙的是,这位女真人手底下的班底还少,只有蒋家兄妹,其中蒋灵还在炼气期,谈不上使用。自己这一对徒儿若是投到她门下,定然有立功的机会,在鼎湖岛立足一定不难。
孟寒山人老成精,自然知道投靠最好是要赶在人家发达之前,尤其是如今秦楼月隐隐有针对鼎湖岛之意,他那天被月影峰的人阻住,但回头一想,却觉得此事反而是一个大好机会。锦上添花何如雪中送炭?富贵险中求,若是连一点风险也不肯冒,还修的什么道,求的什么法,索性老老实实在清水衙门过到老死罢了。
修道之途,处处都是风险,若是遇事都往后缩,生怕卷入做了炮灰,不说机缘没你份,就是心性上也缺了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决然。日后修道的时候,关键时刻也就缺乏了这一股勇往直前的气运。
因此,他也是当机立断,带着两个徒儿以及一些门下,在这大比之前寻到虞璿,一来是表明投靠之意,二者也是显示一下两个徒弟的本事,将来托付的时候,也更加理直气壮。
孟寒山自知修为有限,将来寿尽老死,转世之后若无人接引,说不定便再也没有重新问道的机会,从此沦落凡尘,而两个弟子若是在自己死后,自顾不暇,又哪有办法寻找自己的转世之身?
他见虞璿沉吟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动,忙趁热打铁地传音道:“这两个孩子品性都好,极是知恩图报,老道也不自夸,日久见人心,师妹将来看了便知。”
虞璿微笑了一下,道:“此事也不急,待大比之后,孟师兄可来敝处细谈。”
孟寒山顿时大喜,这话已经算是应下了,至于还有什么条件细节要谈,谅来也不会有什么难事。
他正要向虞璿道谢,此时却有一道赤红遁光落入场中,却是那商仲明之弟商季幽。
半载不见,此人竟然也结成了金丹,除了脸色微微苍白,瞳中隐约有红光闪烁,周身烟霞环绕,倒也声势颇大,功行较之那时,已经不可同日而语。
这商季幽刚刚落在场中,便仰首高声叫道:“虞师姐,我已应约来此,还请你一践当日之诺。”
这话一出,诸人顿时议论纷纷,却不知是甚么约定。商仲明在峰上观看,眉头紧皱,但却一言不发,只是默默注视着这个最疼爱的弟弟,他身边诸人,也都纷纷缄口。
孟寒山听见,顿时大怒道:“此人狂妄无礼,待老道下去给他些教训。”他已经将自己算做是鼎湖岛的人,出手应付也是理所应当。
虞璿一抬手,道:“孟师兄且慢动手。”转头向蒋煜道:“蒋师弟,你去罢。”
蒋煜长身而起,先对虞璿一稽首,这才飞身而下,大喝道:“商季幽,凭你也想挑战虞师姐,且先算一算我们之间的恩怨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