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时候坐着轿子不觉得,徒步走出去时,秦舒眉才意识到蔚王府有多大。
一路步行到院门口,她只觉得自己的脚底板都要肿起来了。因此,在看见那辆方方正正的囚车时,她的兴奋远大于害怕。
解放了!终于不用走路了!
不等侍卫催促,她就迫不及待地上了囚车,找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栏杆坐下,还用眼神鼓励杨昭全也上来歇歇。
杨昭全无奈地看了她一眼,不知道她一会儿游街时,还能不能保持这么乐观的心态。
他扫了一眼囚车旁的五名护卫,也跨步登上囚车。
在大殷,被判流放的达官亲贵,都会在流放前于城中游行一圈示众,以增加犯人的羞耻感。杨昭全夫妇自然也难以幸免。
从没逛过紫云城的秦舒眉丝毫不知道是在绕圈,因此也没觉得有什么可羞耻的,只觉得自己像动物园中的动物,正在被拉出去展览。
不过她心态调整的很快,那些原生态的动物园,不也有把游客装笼子里参观的嘛。只要我不把自己当动物,那动物就在笼子外。
安慰好自己,她便摆出了观赏的心态,和路边的围观群众对视。
现实并不像电视剧那么戏剧,会有人扔臭鸡蛋菜叶子什么的,毕竟鸡蛋和菜都要花钱,没道理浪费在素不相识的人身上。周边的百姓眼里还是看热闹的成分居多。
秦舒眉很快就被看习惯了,忽略掉那些目光,只津津有味地观赏着街道。突然,她感到一种令人不舒服的目光从斜上方刺来,令她如芒在背。
抬头一看,嚯,是一对年龄相差挺大的中老年夫妻,身着华服,妻子脸上还带着颇为满意的微笑。这是专程来看自己被流放的?真够无聊。
她懒得把精力耗费在不认识的人身上,转开脸向别处找乐子去了。
杨昭全根本没有和路人对视的兴致,他半阖着双眼,只把目光集中在秦舒眉身上,见她抬头张望,也追着她的视线去看。
是宜国公夫妇,他收回眼神,只专注看秦舒眉脸上的表情。
当日被捕时,他就听说,事发时,宜国公提笔写了一封奏表。什么“嫁女如泼水”,什么“夫妻一体”,纵使他舌灿莲花,也遮掩不住想和女儿女婿一刀两断的丑恶嘴脸。
遇上这样观赏自己的惨境的爹娘,小姑娘可能又要大哭一场了。
秦舒眉却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悲愤,只淡淡地看了一眼,便转过了头平静地看向了他处。
生世多畏惧,命危于晨露。由爱故生忧,由爱故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想是她已经彻底对家人灰了心,这才毫无波澜。
杨昭全不禁对秦舒眉有了些同病相怜的感觉,看她的目光更多了几分温和。
出了城门几十里地,京城的卫兵都撤回了,只剩下押送的五名侍卫还留在囚车左右。
“在下延昌,曾是彦王殿下的近卫,郎君,娘子,今日多有得罪,还请多多担待。”
走在队伍前侧的一名侍卫停下队伍,开了囚车的门,又隔断了杨昭全和秦舒眉的身上的束缚。
“有吃的吗?”
杨昭全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就听见身旁传来弱弱的询问。
“有。”
延昌显然也没想到秦舒眉有这么一问。落罪的贵妇他也不是第一次见了,都是惊吓痛哭到好几天吃不下饭,还没见一开口就要吃的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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