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穿正合适。”牛壮媳妇收了她那双破鞋,给她递来了一双新展展的布鞋。
实用耐脏的黛紫色,鞋身的针线精巧细密,鞋底纳得厚厚的,既有支撑力,摸起来又软和,更难得的是,鞋面上还用浅色的线绣了花朵的暗纹。
“这我可不能要,这鞋太好了。嫂子做双鞋多费劲啊,况且还是给侄女做的,怎么能抢孩子的东西。”
没吃过猪肉,咱也见过猪跑不是?秦舒眉虽然从没做过鞋,但她见姥姥做过,一双鞋要废多少力气,她还是知道的,这可是纯手工制品,买都买不来,她刚认识人家,就要拿一双鞋,未免也太不见外了。
“费劲什么?”
牛壮媳妇见她不接,直接拽了她的脚腕子,将鞋套到了她脚上。
“嫂子天天做,不费劲。闺女想要,再做一双就是了。这不挺合适吗?”
秦舒眉看着上脚的新鞋,又是感激,又是不好意思,恨不得把怀里的银票掏出来一张给面前这位笑吟吟的嫂子。
不行,要是暴露了,说不定还会给好心人带来杀身之祸。她忍住了想要伸进内兜的手,盘算着用别的方法报答牛壮媳妇。
“看看妹子这手脚,就知道是家里娇养的。瞧你这身段,还没生养过吧?刚过门不久?嫂子看你男人也是个能干人,那身段,看起来有把子力气。也晓得疼你,你一看就是进门没干过重活的。”
是能干,这不是过于能干,所以被流放了嘛。力气也是有的,杀个人、砍只手那真是不在话下。至于疼不疼媳妇,形婚嘛,懂的都懂。
“他就有把子力气。嫂子真是好眼力,我们刚成婚没多久。”秦舒眉脸上恰到好处地飞起两团红晕,完美呈现了小媳妇的羞涩。
这奥斯卡奖怎么就没颁给我?再在这儿演两天戏,自己就是妥妥的影后。
内心哀嚎,但脸上可一点都不能显出来。
秦舒眉真诚地反握住牛壮媳妇的手,听她从婚前的美好时光一路聊到婚后的鸡毛蒜皮。从儿子大牛在学堂里读书被先生夸奖,聊到年迈的婆婆总是心慌腿软起不来床。
秦舒眉念着牛壮媳妇的好,一字一句听得认真。扪心自问,她对待自己亲娘的叨叨都没这么耐心过。
“我婆婆也不知是得了什么怪病,起床就喊头晕心慌,还总是饿得厉害。这不,在屋里躺着呢,都下不了地。”牛壮媳妇谈起自己婆婆就是满面愁容,看起来是真的操心老太太。
这症状,难道是血糖偏低?心慌、头晕、嘴唇都发抖,这不是和地铁上的自己一样吗?要是真的,那可是要命的的事。
“嫂子,村里不是有郎中吗?没给老太太瞧瞧?”
既然牛壮能带着延吉看伤,那就说明村里有会医术的,如果有医生诊断,那自己还是别凭着猜想班门弄斧了。
“妹子,你是不知道。”看秦舒眉一脸天真的傻样,牛壮媳妇一拍大腿,忍不住扑哧一乐,也不那么愁了。
“那哪是郎中啊,那是我们村的老李头,他家是挖药的,治外伤还是有一套,这其他毛病可看不成。”
“那要不,给老太太喂点糖试试?”吃点糖也吃不坏人,不如说出来个法子试试,要是牛壮娘有了起色,自己也算帮上牛壮媳妇了。
“哈哈哈,我们这种人家,哪来的糖吃。那城里做的糖,黄的,两文钱这么一小根,还离得远买不着。”
她食指和拇指对着圈了个圈,给秦舒眉比划了下糖的大小。
“好嫂子,这糖我会做啊!”这不就麦芽糖吗?
秦舒眉终于找到了点能报答她家的方法,兴奋得连草垫也坐住了,两只眼睛闪闪亮地盯着牛壮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