胳膊上的手。
“二郎今日如此骄纵无理,都是往日你我教养不周的缘故。他如此行事,你倒还护着他!”
要是他冲着别人这样发火,肯定要吓倒一大片,但偏偏老太太将他摸得透透的,根本没在怕。
听见老夫说到管教孩子的事宜,她直接改打悲情牌,任凭多年的委屈又双叒一次倾泻而出。
“你还好意思说教养孩子!我一人拉扯着大郎二郎长大,细心照顾婆母,给你弟弟们娶媳妇张罗,哪样不是我干?你常年在外,有管过这个家吗?只可怜了我两个孩子,从小就没怎么见过爹。现在你倒来怨我没有教好孩子了?”
何式声音悲戚,字字泣血,一下子就绕开了徐定坤犯的错误,将屎盆子兜头兜脑地扣在了丈夫头上。
徐老将军气结,但确实被捉到痛处,无法出声反驳。
徐定杰出生时家里困难,当时自己还未在军中崭露头角,老母幼儿全靠妻子支撑。
但后来他立下军功,封赏多了,地位高了,下人也人手充足。徐定坤出生时,家里早已摆脱贫困,衣食富足。但老妻仍总觉得亏了孩子,对着老来子宠溺无度。
他坐直身子运了运气,对着那张曾经光滑无暇,如今却沟壑纵横的脸,却再说不出什么重话,只能长叹一口气,靠了回去,阖上眼。
何式这招对付他百试百灵,只要提到前尘往事,她笃定丈夫没脸在她面前蹦跶。
但她也不是得寸进尺的人,见徐老将军偃旗息鼓,何式便避开雷区,换了个话题。
“那小娘子竟会些医术,看着倒是面貌不俗,那郎君也仪表堂堂。要是看着好,不如在府里给找份差事?”
徐老将军刚从磁盘上取了杯茶压压火,听她说前半句,还连连点头。等听到后半句,他险些一口茶喝进肺里。
老太太奇怪地抚着丈夫的背,不懂他怎么突然咳得这么要死要活。都多大的人了,喝茶不能小心点嘛?
徐老将军好容易缓过来了那口气,约摸着也快要到家了,拉过老太太的手,严厉而郑重地嘱咐。
“切记切记,这话可千万再也不要提起,特别是不能在他夫妇俩面前提起。”
这可是圣上的兄弟,他再怎么落魄,那也是龙子!难道还能让他来自己家站岗啊?
“你就记着,一会儿替他们安排院落仆妇,务必要尽善尽美,不可怠慢!还有,院子收拾好之前,让那小郎君来我书房叙话,谁也不许打扰。你们女眷自行招呼小娘子。”
甩下这些话,马车正好停在门前,徐老将军丢下一头雾水的妻子,直接下了车。
“这到底是什么人啊?!”
老太太和他坐了一路,一句有效信息都没得到,对秦舒眉两口子反倒更添了一层疑云。
想起丈夫的吩咐,她叫人喊来刚刚下车的儿媳。
“你去替那两口子收拾一处院子,要干净整洁的,不能失了我徐家的体面,让人觉得我们怠慢客人。”
老太太不管家务好多年,家中琐碎事一直都是大儿媳操办,她没把秦舒眉一行人当回事,自然也就把他们归到了“琐碎事”一栏里,直接丢给了大儿媳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