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丧气,心中大骂徐定坤的想象简直是天方夜谭。
他们只有几个人,那只队伍却有十几人,要在层层防卫下把人家主心骨拖出来打一顿,谈何容易!这样一件拔虎须般的险事,竟被他说得像探囊取物般容易,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徐定坤将计划布置了下去,兴奋劲下去些,危机感便悄悄冒了头。
“你们蒙着脸,千万莫要被认出来。如果不慎,被府中人识出,”他停顿了一下,肚中坏水翻涌。“莫怪我翻脸不认人。”
这几人平时就跟着他,东窗事发,以自己爹的脑子,怎么会想不到是自己谋划的。到时候,这条腿不知道还保不保得住。
几名亲卫苦着脸从他房中退出来,人家两口子可是老将军的座上宾,二老爷还非要跟他们找不痛快,真是没个眼力见,他不挨打谁挨打。
二老爷还是个心狠的,他口中的“翻脸不认人”可不是说着玩玩。别说自己性命堪忧,还恐怕会连累在府中服侍的妻儿。
主命不得不从,亲卫纵使万般无奈,也只好领命出府,想着草草完事,能交差就算了。
流放小分队有了徐府亲卫的加入,人一多,行进速度也慢了些许。路上无事,给秦舒眉扫盲的工作又被提上了日程。
杨昭全是个好老师,秦舒眉的《百经诵》学习已经进入尾声。虽然还是写得一手烂字,但是日常用语还是能看懂的。
“再行一日,便到良州边界了。”杨昭全给秦舒眉遥遥指了下良州的大致位置,递给她一块烙饼。
秦舒眉就着面前的豆酱,吃了一口,顺着他的手指方向看了眼,点了点头。
良州地域宽广,如果说宁师是地级市,元康城是小县城,那良州就是省会规模。圣旨上说把他们流放到良州,却没具体说流放到哪儿。
就好似有人给你说,海有宝贝等你去找,但只给你指路到太平洋。你到底也不知道是该一路下潜,至马里亚纳海沟挖宝,还是该乘船登岛,到夏威夷群岛寻找。
正常流放,应该有途径地点的公函,沟通好犯人的上路时间。正式上路前,何时到达中转地,何时到达目的地,以及如何交接等手续,都是要商量一套规章流程的。
但他们这别说规章流程了,连个大致规划都没有。明显已经放飞自我,朝着自驾游的方向一路跑偏了。
不过秦舒眉只愁了几秒,很快就放下忧虑,又蘸了一口豆酱。毕竟养生的奥义,就在于少管闲事少操心,保证身心舒畅。看看人家乌龟,往壳里一缩,诸事不问,谁能活得过人家!
她吃完一张饼,把手上的饼渣拍掉,推了推稳若磐石的杨昭全。
“怎么还不走?今天休息时间这么长?”
“前方多匪患,并不太平,有亲卫担斥候之责,前去打探。”杨昭全语气凝重。“良州与北疆接壤,不比中原太平,常有部族入侵。等到了良州,你可要处处当心。”
秦舒眉无奈地一摊手。
“从咱俩认识开始,我几乎就没怎么离开过你的视线,不是延吉跟着,就是延昌延富跟着,哪有擅自行动过?我肯定老老实实的,你不用太担心啦!”
在恐怖片里,单独行动的人往往第一个盒饭,在偶像剧里,女主单独行动不是碰上反派,就是遇了险等男主或者男配来救。
脱离大部队,采采花、散散心这种作死之举,她是万万不会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