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反正路上也无聊,玄狰干脆给秦舒眉科普起来他们鄂温特的婚嫁习俗,顺带听听大殷风俗,破除一下刻板印象。
少年人讲起自己的家乡,神采飞扬,不仅话多,肢体动作也很丰富,说是声情并茂也不为过。
既决定要寻找杨昭全的下落,来戈几人便另寻他路,拐回了当初秦舒眉的出事地,一路勘查追踪。
几日路途枯燥乏味,幸而有玄狰叽里呱啦,秦舒眉倒是听得津津有味,恨不得手上握把瓜子,把他说的当有声读物听。
秦舒眉整理了下小孩话中的信息,脑中大致描绘了下鄂温特的图景。
在鄂温特,以族长和大祭司为尊,族长负责族内日常事务和领兵打仗。而大祭司则为精神领袖,擅巫术、医术,住持族人祭祀祷告。
“你总说带我回去给猼訑医治,这猼訑莫不是你们的大祭司?”
“阿姊真聪明。”
玄狰嘴角控制不住地疯狂上扬,若是说起鄂温特他只是语气自豪,那说起猼訑,他便要两眼放光了。
他只来得及做了个张嘴的动作,就在唇边的话便被来戈止在了正当中。
“你要找的人,大致便在那座城中。”
来戈的马鞭指着不远处的城门,黄沙一片。迷蒙中,秦舒眉隐约可见匾额上三个大字“文梁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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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昭全掐着自己的完好无损,却毫无知觉的腿,暗棕色的眸子如混沌的深潭,不辨喜怒。
甘守元笑容不变,忽略掉了他的问题,自顾自地奉承。
“殿下乃是陛下亲弟,文韬武略样样精通,此时受困乃是龙困浅滩,有朝一日,必能自行脱困,一展抱负。”
甘以雯在旁边小鸡啄米似地点头,不肯从杨昭全的榻前挪开,几乎是被她哥哥推着后背推走的。
待甘以雯的衣角也消失在屏风后面,杨昭全微抬嘴角,机械般地重复。
“阁下为何会出现在此处?”
甘守元不慌不忙,手摇折扇,扇柄上湖蓝色的璎珞坠散漫地荡来荡去,亦如他悠闲的音色。
“我最是个闲云野鹤之人,想来一探北疆风光,便来了,哪有什么理由?”
杨昭全嘴角的弧度愈发上翘,只不过这丝笑容里,一点喜悦的含义也无。
虽然甘守元是好游历,但也不会无聊到到北疆喝风受罪,更何况他还带着自己尚未出嫁的妹妹,怎么会没有目的地四处乱逛。
想必他此行的目的不为别的,就是自己。而甘以雯也对这场相遇早有预料,这才一路跟随,暂时放弃了京城的金玉堆。
杨昭全心中已经有了盘算。
“甘郎侠义相助,却忽略了我还身负皇命,若是未能按期到达,皇上怪罪下来,再降罪于你,那杨某可是罪大恶极了。”
甘守元直接坐在了床榻上,还是那副不紧不慢的腔调。
“圣心难测,贬谪未必是祸事,升迁也未必是幸事。这点,殿下想必比我更加明白。”
杨昭全瞳孔一缩,长长的睫毛垂下。
“你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