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舒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的厢房,亦不知自己是怎么出的甘府,连大羽带她回客栈,她也没有丝毫印象。
她是穿越者,在这个时代,是没有根的人。
自到了此处,杨昭全便和她紧紧拴在一起,成亲、流放、逃亡,日子虽苦,但她总有人同行。可现在,他把她撇下了。
在这个世界里,她没有便宜爹娘,没有兄弟姊妹,没有死党密友,甚至没有贴心仆从。
偌大一天地,人海茫茫,竟无半个可亲可爱之人。
无人知她来处,她也无处可归。
秦舒眉在房中坐了一宿,系统发来的熬夜警告,也没能逼她上床睡觉。星光渐淡,朝霞初现,日光成束,她却似毫无知觉,只静静地坐着。
“咚咚咚”
敲门声唤醒了她一部分本能,秦舒眉将房门拉开,目光空洞,对站在外面的大羽没有丝毫反应。
“看这架势,你是不准备回你夫婿身边了。”
大羽大大咧咧地进门,在桌前坐下,倒了杯茶一饮而尽,比在自己屋里还自在。
“怎么着?是准备留在这儿,还是跟我回鄂温特?”
大羽后半句说得不情不愿,若不是来戈早和他交代过,玄狰想带着秦舒眉,他才不想邀请殷国女子回他们部族。
秦舒眉愣了半天,像是没听到,并不接他的腔。
“先说好了,我们护送也护送了,这帮你寻人也寻到了,是你自己没和他团聚,这可怨不得我们。”
“所以,之前说的报酬……”
“啪!”
大羽话没说完,一张银票便被拍在了桌上。
他抬头看这个眼睛都没眨的女人,将那张银票拾起,细细拿起来看了看面额。
“够了吗?”
秦舒眉心里清楚,那是一张五百两的银票,是杨昭全昨晚塞在她荷包里的一沓中面额最大的一张,足够她畅游大殷山水,或者买宅置地,在这世上拥有一处自己的小天地,开启新生活。
悲伤和不甘退潮而去,熬了一夜的她反而不觉得疲惫,带有欺骗性质的充沛精力,如一股岩浆涌入她的大脑,将先前的无助情绪统统驱逐,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无名之火。
他拉她上贼船她便不得不上,他踢她下船她也得甘之如饴?
去他娘的新生活。既然他让她走,她便走得远远的。
“爽快!”
大羽将银票揣进怀里,看秦舒眉也觉得顺眼多了。他既心情好,也就愿意再耐着性子问一遍,
“是留在殷国,还是去鄂温特?”
“去鄂温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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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昌按着地址赶往禹兴,一路几乎日夜不停,连胯下的坐骑都换了两匹。但也未曾在路上看到延吉和延富的身影。
待他在禹兴的城墙下勒住马时,早已经是灰头土脸,连领口都脏的看不出本来颜色。
禹兴城门紧闭,城墙上卫兵把守,整座城警戒森严,便是飞进去个鸟雀都困难。
城楼上官兵远远看见延昌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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