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善只是疑惑,并没有极力反对,当下,贾母强忍着心中的不快,不答反问贾代善道: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俗话说得好:‘知子莫若父。’”
“这老大家的和瑚大哥儿刚走,赦儿他哪里会有这份心思呢?!”
荣国公贾代善老脸上的眉头皱成个川字,轻叹了口气,接着说道:
“赦儿,你也知道,又是个痴情种子,重情重义。”
“要不然,昨日也不会冒着,我们全家被原内阁首辅、文华殿大学士、太子太傅、太子府詹事张文严牵连的风险,来求老夫去向陛下求情,放过老大家的和瑚大哥儿了。”
“只是,这祸事太大——起兵谋反,这等大祸事,谁也沾染不起。”
“老夫也是为难,不得不为家族考虑,为我荣国府上下一千多口子考虑。”
荣国公贾代善说到这等祸事,心里仍有些余悸,只听,他声音低沉地,语气里又有些惋惜地,接着言道:
“可惜了,老大家的和瑚大哥儿了,那么聪明伶俐的人儿。”
“也苦了赦儿,中年丧妻,白发人送黑发人!”
贾母见荣国公贾代善心情不是太好,恐他郁闷之气积郁于心,伤了元气。
于是,她走到贾代善身边,深情地看着贾代善,右手轻抚贾代善那略微佝偻的背,双眸里满是关心地劝解贾代善道:
“老爷,您又何尝不是,白发人送黑发人!”
“只希望,时间会冲淡一切,早日给赦儿说个可心的姑娘,也好转移赦儿的视线,走出阴霾,走向阳光!”
“最近,东西两府上下发生了,这么些子不吉利的事。”
“还不如,借着给赦儿娶亲的由头,冲冲喜,冲掉这些不吉利的晦气,我们阖族上下人等,将来才好开开心心地过日子呀。”
“如此这般,也能祛掉霉运,迎来福气,心想事成,咱们家才能越来越兴旺发达。”
“老爷,我们也可安心的含饴弄孙,怡享天伦之乐。”
荣国公贾代善听了贾母的那番大道理,心里已经有些动摇了。
“再说了,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赦儿是那样孝顺的孩子,想必是不会拒绝,我们做父母的一番好意的。”
贾母见贾代善老脸上还只是有些犹豫,当下,她加了一把猛火,继续劝解贾代善道。
荣国公贾代善捋了捋他颌下三寸已经花白的短须,微皱着眉头,心下思虑再三,也觉得贾母说的很有道理。
当下,荣国公贾代善长舒一口气,放下心头的疑虑,低声对一旁的贾母,言道:
“这件事,你亲自去操办,老夫就不再过问了。”
“只要那姑娘,真像你说的那么好,老夫是不会反对的!”
“我?”
“老妇人的为人,老爷您还不知道嘛?!”
“老爷,您放心,我必然办得漂漂亮亮,妥妥贴贴!”
“再说了,赦儿也是我的儿子,老妇人还能不关心他,不爱护他?!”
“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对赦儿和政儿,老妇人一向是一碗水端平、不偏不倚的。”
“只是,现如今赦儿,遭受此等祸事,老妇人这才多关心了一下他。”
“想来,我的政儿是会理解老妇人的苦心的。”
“毕竟,他从小读圣人典籍长大,这些子道理,就是老妇人我不说,他也是会明白的!”
听完贾母的话,荣国公贾代善缓缓捋了捋,他那已经花白的三寸短须,轻轻地点了点头,算是认可了贾母所说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