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看看季风。”
素白一个房间,横放着三张床,白色的被子,白色的床,白色的柜子,白色的桌子,白色的窗帘被风扬起,像帆船迎风的白帆,整个房间除了白色还是白色,比医院病房更没有烟火味。
靠窗的床半卧着一个黑发少年,满身的锐利收敛了起来,百无聊赖地看着窗外跟身边的人闲聊着。
“没想到你潜水这么厉害,那会你怎么脸都白了?”
“不是有鲨鱼吗,我是怕鲨鱼又不是怕水。”
沈珪坐在他身边伸手调节点滴的流动速度。
“怎么样?”于渊走进来停在门口一边问一边脱湿漉漉的衣服。
“喂,你干嘛?”沈珪赶紧转过头不看他赤裸身体,而季风却看得认真,那身体左侧有很多伤口,并不杂乱,沿着骨节,很有规律。
于渊打开白色柜子,轻车熟路地从里面拿出白色短袖短裤套上,几步就走了过来,“怎么样?”
季风做了几个动作,又深吸了几口气,“没事了,感觉挺好的。”
于渊当着他们面打开了手机录音放在床边,“听说你在下面听到了歌声?”
“是。”
“能形容一下吗?”
“绝美、空灵、悲哀,像是吟唱。”
“当时你潜到了多深?”
“有一百米。”
“你能形容一下事情经过吗?”
“可以,当时大翅鲸在‘歌唱’,海面上到处都是声音,那时我跟她正在说话,大概有半分钟没人回我,我回头看才发现人没了,我想叫凫鱼下去找,可是当时很奇怪,除了我,凫鱼和其他人好像都听‘歌’听得入迷了,无论我怎么叫他们都没反应。我一反应就是她出了意外,也没想其他的就跳了下去,因为我潜水很厉害,对找到她还是有一定的信心。
我用极快的速度下潜,潜到五十米时,没有看到人,这时我才觉得事情有些不太对劲,她不应该下沉得这么快,然后我又往下潜了五十米,还是没有人,那时候已经快到了我下潜的极限,我要么上去,要么就再搏一搏,就在我又潜了十米时,看到一只大翅鲸从海底游向我,它身上驮着夏辞,这个时候,海里响起了非常哀伤的歌声,它把人给了我,一直用头顶着我们俩,好像是让我赶紧带她上去。
等我拉着她浮出水面时,我就失去了意识,听说是学院来的船把我们俩拉了上去,事情大概就是这样。”
“说说夏辞。”
“说什么?”季风摸了摸鼻子,不解地问。
“你想要保护她?上次让你去跟她谈,你也是没谈不是吗?她为什么一点事没有?落水那么久,你都被抢救了,为什么她没有?”
“我不知道。”季风说。
“什么也不知道?”
“什么也不知道。”
“季风?”
“嗯。”
“你要不是我师弟我一定揍你一顿?你总是这样,不要替她做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