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你在干嘛?”
看过来的眼睛又大又干净,如同林间的鹿,“潜水。”她说。
“先上来,明天再潜好不好?”近乎哄骗的语气,像你哄自己小侄女时,一点重话也不敢说,因为你明白,相比面对她接下来的尖叫大哭,这点温柔语气真算不上什么。
“不好。”她扭过头看向天空,又回到了自己的世界中,仿佛刚才只是她打开自己世界的窗户对你说再见,现在的她就像一个问题儿童。
扑通一声,云洲也跳了下来,浮在她身边,他个子很高,两人并排在一起,显得她很小,可她个子并不是很低,一米六五,很正常的身高,而且她还在长个中。
“你在看什么?”
“星星。”
“哪颗?”
“全部。”
她语气没有不耐烦,很耐心地回他每一句话,也没有敷衍,每一句话说的都是她现在在做的事,云洲能感受到她的情绪,安静,很安静。
她好像有心事,而他想起副会打过来的那通电话,“你在练习潜水?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她侧过头看向他,认真地看着他,“我恐惧海洋,但是一个月后我要深潜。”她问过林慕白的状况,肯定是她和季风去潜,你看她什么都知道。
那眼神不像是在说笑话,可她现在就躺在海里,云洲思考了一会,问她:“你害怕什么?它哪里让你害怕。”
“太深,看不见底也看不清周围,到处都有危险。”
“你在的陆地,天空也很高,你看不见上面也不看全四周,就像你不知道海中有什么东西在狩猎你,在陆地上你也不知道千米之外是否有东西冲你而来。无论在海里还陆地,你所能看见的都是目所能及的,而且陆上的危险一点也不比海中少,你害怕危险吗?”
她沉思良久,“不,我不害怕它。”
“那你怕死吗?”
“我不害怕我会死。”她害怕别人会死,那些重要的人。
“你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好怕的?往前冲就是了。”
“往前冲就行吗?”
“除了这个你还有其他办法吗?”
“没有。”
“那就往前冲试试。不要思考,行动起来。”
夏辞似乎在思考他的话,海水从抿着的嘴角滑落,云洲看着天空接着说:“只思考是想不出办法的,行动就不一样了,你会碰壁,会疼,会发现这条路走不通,然后你换另一条路,再去尝试。行动会给你回应,思考不会给你这些。”
过了很久,久到一些星星都不亮了,她起身勾过大黄鸭,很郑重地对他说:“谢谢你。”
云洲也起身,短发上往下滴着水,天上月在他身后,“怎么谢我,请我吃饭吗?”
“不,那太老套了。”但是直到最后,那件谢礼也没有送到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