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十五年前的回忆（3）

    再后来，他被独孤珣带到了翧京，那一座小小的茶楼，是他发挥作用的地方。

    茶羽不敢辜负独孤珣的信任和栽培，尽自己所学，花了两年多的时间，将那座名不见经传的茶楼，变成了翧京城内赫赫有名的静心茶筑。

    而他，成了众人口中的茶公子。

    茶羽第一次见到洛卿言的时候，她还不叫洛卿言，她叫墨玖璃。

    那个时候，茶羽刚好回阁中与独孤珣一起过中秋节。

    茶羽还记得，那时的墨玖璃，静静地坐在独孤珣的身边，犹如一朵结了冰的彼岸花。

    很奇怪，他当时对她就是这种感觉，整个人冷冷的，眼神中隐约含着嗜血的寒意。

    茶羽以为她是独孤珣新收的弟子，后来，才知道，并不是。

    茶羽还未与她有所交谈，便倒下了。

    茶中有毒。

    那杯茶，原本是下人给独孤珣沏的。

    倒下的那一刻，他没有恐慌，甚至有一丝的庆幸，幸好，是他喝了。

    那药原本是致命之药，见血封喉。但，他没有死，是墨玖璃救了他。

    墨玖璃给他服下了一颗解毒丸和护心丹，虽然不能解他体内的毒，但是却暂时保住了他的命。

    那一段时间，茶羽没有见到独孤珣，他在调查这件事情的幕后之人。有人犯到了他的眼前，那就决不能姑息。

    那一段时间，茶羽见到最多的人就是墨玖璃，她的声音也像她本人那样冷冷的，她看起来就是个小姑娘，但是周身散发出来的气息，丝毫不亚于一个杀伐老练的成年人。

    中毒后的第七日，他觉得自己真的要死了，他呼吸不到空气，窒息之感让他全身无力，他看到独孤珣走了进来，他想张口说话，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独孤珣看起来也老了不少，他走到床边，坐下来，拉住了茶羽的手。

    茶羽感受到他手心中传来的暖意，视线有些模糊，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一年，独孤珣坐在他的身边，对他说“好，那你以后就叫茶羽了……”

    这一晃，好多年了啊。

    他能用自己的命替独孤珣挡这一劫，临死前，还有他陪在身边。

    就这样死了，好像也没什么遗憾的了。

    “师父……您能……再抱抱……我吗？”茶羽花了好大的力气，才断断续续地说完了一句话。

    独孤珣愣了愣，好一会儿都没有任何动作。

    茶羽微微闭上了眼，心中泛起一丝的失落，也是啊，他都快弱冠之年的人了，怎么还能像个小孩子一般呢……

    正当茶羽出神的时候，他突然感觉自己被扶了起来。

    独孤珣坐到了他的床头，从背后，将他整个人环住。

    茶羽将头微微靠在了独孤珣的肩窝处，他的怀抱一如当年那般，很暖，很安心，让他可以毫无防备地睡过去。

    他的嘴角掀起一丝弧度，心满意足，这样，真好啊……

    他以为他死了，但全身传来的剧烈疼痛让他从黑暗中清醒，让他无比清晰地认识到自己还活着。

    墨玖璃站在他的面前，豪无反应地看着他痛苦地挣扎。

    “你体内有我刚刚研制出来的千凌迟，也是种剧毒。你所中的毒，没有解药，时间紧迫，所以我只能采取以毒攻毒的法子。

    你若撑得住，便活；若撑不住，那就只有一死了。”

    墨玖璃冷冷地声音传进茶羽的耳朵，如此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