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衿一边轻轻地为洛卿言梳理着头发,一边轻声开口问道:“姑娘,我有一事不知道该不该问?”
“说来听听。”洛卿言温声说道。
“待您眼睛好了后,叶公子是不是就要离开了?”子衿小心翼翼地问道。
“怎么?动心了?不舍得他走?”洛卿言微微一挑眉,笑着反问道。
“哎呀!姑娘又开这种玩笑,就知道捉弄我!”子衿一听,脸都微微有些红了。
“那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洛卿言笑着问道。
“那日陆家两位公子来府中拜访的时候,叶公子不是招待了陆凌启公子吗?
我偶然经过,听到了他们的对话,也只有一两句了,陆凌启公子似乎在劝叶公子在翧京开一间药铺,还说可以出钱什么的。”
子衿回忆着那日的事,轻声对洛卿言说道。
“你去偷听他们的墙角了?还说自己没动心?”洛卿言一脸促狭地模样,笑出了声。
“我没听什么墙角,真的只是偶然路过就听了一耳朵!姑娘您再这样,我,我,我就……”子衿手拿着梳子,连连摆手。有些急切地说道。
“你就怎样?”洛卿言就像是逗小猫一样,顺着她的话,又问道。
“我,我就哭给你看!”子衿突然一改往日的沉稳,像个讨不到糖的孩子一般,“恶狠狠”地威胁道。
洛卿言听到这,微微一愣,随即笑出了声。
这样的子衿,可真是很难看到啊。
记得子衿刚刚被被爹娘送到洛卿言身边做婢女的时候,她做事细致周全,为人处事格外的成熟老练,是一个很让人放心的丫鬟。
但她,终究也还是个大她几岁的小姑娘啊。
“你笑什么?我真的会哭的。”子衿见洛卿言竟然笑了,连忙说道,一副破罐子破摔,真的会哭出来的模样。
“好好好,不开玩笑了。”洛卿言笑着摇了摇头,随即认真地问道:“不过,这都是半个多月之前的事了,你怎么现在才想起告诉我?”
“我本来当天晚上就想告诉您的,可后来忙了起来,便忘了……”子衿越说声音越低,一副心虚的模样。
她当时是真的忘了,但后来想起过几次,可是她又怕自己的多嘴会惹洛卿言不快,便忍了下来。
昨日,叶十安给洛卿言送来手炉的时候,子衿便又想起了这件事。
说到底,就是好奇心作祟罢了。
“叶十安不喜繁华,这些年来,也一直身处深山之中。如今随我到了翧京,在这住上一段时间倒也没什么。
若是在这翧京城内开药铺、常住下来的话,对他来说,还是有些难的。”洛卿言轻轻地对子衿说道。
“不过,这也只是我的推测罢了,他并没有跟我说起这件事,怕是也还没有决定吧……”洛卿言又轻声补充道。
“我倒是觉得,如果叶公子能留下就再好不过了。这样以后姑娘再受伤的话,拿药方便也更放心了。”子衿笑着说道。
“好啊,你一点都不盼我好,就这么希望我受伤啊?”洛卿言打趣道。
“我才不是这个意思呢,我倒想姑娘一点事都没有,平平安安的,可是我的想法,又有什么用呢?
姑娘您一点都不注意自己的身体,总是莫名其妙地受伤,您看看,哪家的姑娘像您这般?”
子衿摇了摇头,温声说道,言语中有些关切的“责备”之意。
洛卿言闻言,一时沉默,不知该说什么好。
子衿说的,的确没错,她也不想受伤啊,可她这样的情况,受伤注定是不可避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