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说那些笑话,就会讲故事,迪大哥,你听说过梁山伯、祝英台吗?
她此刻已将这人当成了自己的大哥,仅存的那点防范,早就烟消云散了,心里突然又涌上一股冲动,就想假借梁祝的传说,来暗示对方,自己其实并不是什么男人,而是个乔装改扮的女人。
至于露出了女身之后,又会有什么事发生,她已无暇去多想,因为屋里只有一张破席子。
她知道,只要自己两人一躺下去,估计就会立刻露馅,还不如现在主动一点,让这人明白。
迪普却像吓了一跳似的,急忙阻住,兄弟,你千万别说,那又不是笑话,两个人还都死了,下场很悲惨。
陈雪眼珠一转,委婉地问,你怕什么呀?那梁山伯女扮男装,好几年都没人认出来,不也很好笑吗?
迪普连忙帮她纠正,兄弟,女扮男装的,是那个祝英台。
陈雪拍了拍额头,自己的脑瓜子,居然稀里糊涂,哎,都是这几天没日没夜逃命给闹的。
她接过对方的话,说,对呀,那祝英台浑水摸鱼、女扮男装,过了好几年,也没人认出来啊,还不好笑吗?
迪普嘿嘿一笑,说,这说得过去啊,那个祝英台肯定是生得不好看,又像穆桂英和花木兰她们一样,五大三粗的,大家才都看走了眼。
陈雪怔了一怔,还有这种说法?好像真说得过去。
迪普顿了一顿,又去拍她马屁,奉承说,兄弟,你其实就生得很好看了,那个祝英台要是有你这样的相貌,随便她怎么装扮,都会被人看出来。
陈雪又是一愣,心想,他难道早就看出自己是个女人了?
但迪普依然装傻,笑道,你看你的眼睛、鼻子、嘴巴,都生得非常好看啊,你要是去扮成个女人,我估计,一百个男人中,都不会有一个怀疑你是假扮的。
陈雪听得又好气又好笑,敢情这人也和那匡琰一个样,傻乎乎的,认不出女人,又自以为是,比起瞎眼的梁山伯来,实在没好到哪里去。
这样看来,他虽然是个中国人,但估计也是在大山里面讨生活的农民了,都没什么见识。
眼看这人并没识破自己的女身,就转过脸来,似笑非笑看着他,杏目如水,俏丽之极。
迪普看了她几眼,像是突然发现了什么,就假装奇怪地问,兄弟,你在屋里,怎么还戴个帽子?难道是个癞痢头吗?
陈雪心说,幸好那天剪了头发。
她半点也不慌乱,解释说,上个月,剪头发那人突然死了,是匡琰大哥帮我剪的,剪得好难看,只好戴个帽子遮一遮。
迪普说,取下来吧,屋里很热的。
陈雪点了点头,就取了帽子,露出狗啃了一样的短头发来。
迪普看着她端详:“兄弟,你还别说,你真的是男生女相,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你要是扮成个女人,就这样走出去,我敢保证,没一个人会说你是个男人。”
陈雪抿嘴一笑,抬手打了一下,作为他信口开河的代价。
迪普丝毫没有在意,继续说:“等明天出了山,我们去买个假发吧,说不定你扮成个女人,还会有那种不长眼的蠢货,想要调戏你呢。”
陈雪啼笑皆非,心里骂他,你才是个不长眼的蠢货呢,别人可没你这么蠢,我穿不穿女装都一样,只要被他们撞到,立刻就被识破。
但这家伙如此粗心,她也无可奈何,只好打消用梁祝去暗示对方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