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还七嘴八舌地说着让人半懂不懂的土话。
陈雪被看得浑身汗毛直竖,只好挪动凳子,避到丁石匠背后。
这场面,和她第一次去醋精男老家那情景,是简直就是一模一样,完全就是个昨日重现。
这让她很不习惯。
紧那罗却非常高兴,也很得意,看到这么多人来了,特意点起三盏油灯,将屋里照得透亮。
这下子,陈雪可就躲不住了,身上映照得毫发毕现,连衣服上哪个地方有个小小的皱褶,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她见这么多人都盯着自己看,甚至感觉到了一种不怀好意,臊得连忙低了头,就像个没过门的小媳妇,跟在苏北那年一样,没有长进过半点。
正慌乱时,她感觉丁石匠捅了自己一下,斜眼一看,他正在跟自己使眼色,那神情,好像要自己大方点。
这个时候,她自然做不到落落大方,要是在苏北醋精男老家那地方,她还行,可这是缅北,是一个无法无天、还能随意杀人的地方。
她觉得胸口一阵发堵,心中开始后悔,自己不该轻信丁石匠,跟着他来到这个偏僻的寨子。
自己要是在这里住着,那不得天天都被吓个半死啊?
丁石匠又偷偷踩了她一脚,还是跟她使眼色。
陈雪很无奈,只好稳定了一下情绪,强迫自己抬起头,并挤出笑容。
丁石匠满意了,起身搬过凳子,招呼进来的人坐下,还和他们说话,显得游刃有余。
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来看热闹的人才一一散去。
陈雪看他们都走了,才吁了口气。
丁石匠关了门,拉着紧那罗进了一个屋,好像在讨论着什么事,偶尔还传出几句争执。
陈雪预感到他们在讨论自己和丁石匠要在这里住的事,就没有竖起耳朵去听,心想,只要寨子里有空屋,那不是很简单吗?大不了给点钱啊。
实在没空屋,这个紧那罗家里,不也能住吗?
过了一阵,丁石匠和紧那罗就出来了,两人脸上都是笑容,很默契的那种,显然他们解决了争执,达成了一致。
陈雪挤出笑容,问丁石匠:“丁大哥,怎么样啊?这里有空屋吗?人家愿意让我们在这里住下吗?”
丁石匠说,没有问题啊,有空屋,他都答应了,就这么点事,大家又都是好朋友,能不答应吗?
陈雪放心了,又问,要不要给他点钱呢?叫你好朋友的父亲帮忙买些粮食什么的?我们不能总住在他家里啊。
丁石匠说,你不用管了,我会安排好的。
三人又说了一阵话,听寨子里一片安静,紧那罗就开始安排两人休息。
他让出了一间屋子,让他们两个住下,但细心的陈雪却发现,这个紧那罗的眼里,隐隐有一抹不甘,还是被人戴了帽子的那种,让人很惊愕。
这天夜里,丁石匠居然规规律律,手脚很老实。
陈雪心想,这家伙倒是讲究,毕竟是在好朋友家里,能不弄出那种动静自然最好,第一夜在娜迦寨子里住着,做一个安分守己的好人很重要。
她很快就忘了刚才被人围观的尴尬,闭了眼入睡,也许是太累的缘故,她睡得很香甜,眼睛一闭一睁,就天亮了。
她晃了晃头,习惯性的往旁边一探,没人,很显然,丁石匠早就起了床。
突然间,她心中有了一丝不详的预感,莫名其妙的心悸,自己也说不清是为什么,急忙下床,想到外面去看丁石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