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径直往山边走,走过一个小水潭,他就撇了路,从一条小路进了山,往山顶上爬。
山路毕竟不是直来直去的平路,寻常人走在山里,都会喘不过气,陈雪爬了一阵,口里又气喘吁吁了。
提婆多只好抱着她的腰肢和屁屁,努力往山上爬。
两人摇摇晃晃地跑到了半山腰,才在一处凸出的坡前停了下来,提婆多伸手扒开丛生的灌木,只见后面露出个黑幽幽的小洞口,
他拉了陈雪,猫着腰小心地进洞。
陈雪因为跑得急,脸上全是汗水,看起来很苍白,一进洞,就已脱力,往地上一坐,挣命似的喘起气来。
这是个人工洞穴,也有一间屋子那么大,令陈雪没想到的是,这里有锅有灶,还有张木床,床脚有点腐朽,床栏上的红漆斑斑驳驳,已经很旧了。
陈雪是个女人,一看洞里这架势,便知道这个提婆多有猫腻,斜眼看着他,气喘吁吁的问,提婆多,你经常和哪个女人来这个地窖啊?
提婆多也不遮掩,说,我们娜迦族的人都快绝种了,以多生孩子为主,别的都没人去在乎。
陈雪这下才明白,怪不得自己告诉紧那罗,这个提婆多很不老实,而紧那罗居然不当回事,原来是这样的。
她靠在洞壁上,一边喘气,一边问:“提婆多,这里打仗的人,也会抢女人和东西吗?”
提婆多摇了摇头,说,不知道,他们一来,我们就躲,毕竟是两队杀人如麻的家伙,我们不敢和他们打交道。
陈雪点了点头,喘息了一阵,便摇摇晃晃挣扎着起身,悄然走到洞口,探头往外看去。
这洞口隐秘,又在高处,看得很远,外面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看见,一队身穿灰色军装的家伙,离寨子只有三五里路了,大约有三十个,而林子里的追兵,则看不见。
提婆多呼出一口长气,说:“你这个婆娘,胆子还挺大啊。”
但他刚赞完,陈雪就给他上眼药了,伸着脑袋去看洞壁上的青砖,问他,这是你家里挖的地窖吗?怎么还用砖头砌?
提婆多笑道,不,这不是地窖,是个老墓坑。
陈雪脸上的情形突然变得很特异,透着一份古怪的煞白,啊?老墓坑?
她开始觉得毛骨悚然,脸上直冒冷汗。
提婆多嘿了一下,就告诉她,自己小时候放牛,遇到了大雨,就发现了这个地方,当时,这里面还有口腐朽枯烂的棺木呢。
成年以后,他就跑进来丢了棺木,在这里面做了张床,经常和寨子里相好的女人进来幽会。
你是收账鬼吧?来这种地方幽会?
她抬起头,上下打量着这个墓穴,仍然感觉很害怕,哪里敢久待?无奈地央求:“提婆多,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好不好?”
提婆多摇了摇头,说,不好,除了这里,没地方去。
陈雪不甘心地问,不是有山洞吗?
提婆多告诉她,山洞里大多是野猪、猩猩之类的东西,它们喜欢把山洞当成自己的家。又说,这有什么可怕的?卤子婆婆、卡吉利和乾闼婆她们都没怕过。
陈雪没好气地抢白:“提婆多,卤子婆婆今年都多大啦?你带她进来这里,也是要和她生孩子啊?”
“卤子婆婆第一次进来时,也是你这个年纪。”
陈雪没话说了,叹了口气,硬撑着在洞穴边坐下。
过不多久,寨子里就传来了吆喝声,动静非常大。
她大着胆子,偷偷张望了一眼,只见几十个人都跑进了寨子,而远处,有一百多人从林子里闪出来,飞快地往寨子里逼近。
这情形很糟糕,娜迦寨今天要成为战场了。
她看着提婆多,悄声问:“紧那罗他们不知道寨子里在打仗,等围猎完了,他们都跑回去,那怎么办?”
提婆多说,他们知道的,等会打起来,有枪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