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距离两人只有两米左右时又让他停步。
“……我真的没恶意。”那声音听起来竟然还有点小委屈。
唐清沨没搭理他,而是……放火,将面前碍事的茅草给烧了。
曲千蝶握着笛子的手一紧,这要是火势大了,会不会将正片茅草地都给烧了?
“哇呀呀,别烧我……”那人顿时哇哇大叫,狼狈地转身就跑。
唐清沨只是想清理掉碍事的茅草,并没打算杀人,但那家伙转眼就给跑了,便道:“宝贝儿,把他抓回来。”
意外在这里遇到一个人,曲千蝶自然也没想放过他,当下召出天蛛,天蛛出马,没有免控在身,妥妥等着被擒!
“救命、救命啊——”那人惊恐大叫,手扯住茅草,却完全抵抗不了天蛛蛛丝的拉力。
“砰”一声,天蛛将人拉到被唐清沨清出的空地,他没站稳,往后倒跌,还滚了一滚,身上沾了一层草末黑灰,额头、下巴和鼻子也一样。
这是个身上穿着兽皮男子,一头乌黑浓密的头发打着卷,看起来似乎还精心打理过,如果不是被天蛛拉了几次,或许头上连草屑都没。
男子一抬头看到两双鞋顿时一惊,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噔噔噔往后倒退几步,警惕的看着两人。
曲千蝶这才发现这男子大概是介乎少年和青年之间,脸上还带着些许婴儿肥,皮肤挺白,眼睛又大又圆,虽然身上的兽皮看起来有点不齐整,但他依然将自己收拾的挺利索。
而男子在看到一双俊男美女且衣着干净整洁时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很是怀疑自己眼睛出现了问题,使劲眨了眨,又准备用手揉,结果一看手上都是黑灰,眉头一皱,没再继续。
“你、你们是谁?是人吗?”他磕磕巴巴的问。
“不是人还是鬼不成?”曲千蝶反问。
男子张了张嘴,又紧紧闭上,看看她,又看看唐清沨,对上唐清沨略显锐利的目光不禁气弱了几分。
“你叫什么名字?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在这里多久了?”曲千蝶一连问了四个问题。
男子想说在问别人名字前是不是该自我介绍一下,可唐清沨的目光让他害怕,而且,他一个人,打不过两人,尤其他们还一个术士一个灵师。
终于见到人的他兴奋也冷却了下去,迟疑半晌,还是回答道:“我叫谭巡,这里是真实境,我是不小心掉进了真实境,在这里……大概有六年了。”回答完后,他又小心翼翼看了唐清沨一眼,然而,又被唐清沨的眼神给冷的哆嗦了一下。
曲千蝶又问:“你一个人还是有同伴?”
“就我一个人。”谭巡回答,“我从来到这里后就只有我一个人,你们是我唯二见到的人。”
闻言曲千蝶挑了下眉,他不知道山洞?还是……装的?
“你今年多大了?”曲千蝶又问了一个问题。
“……我掉进来的时候是十八岁,如果我记录的时间没错,现在应该是二十四。”谭巡还挺配合,也可能是因为他太久没见到人,危险什么的反而被抛到了脑后。
“你是怎么记录时间的?”曲千蝶饶有兴致的问。
谭巡已经看到了她手里的沙漏,心知即使自己不说,对方也有办法知道时间,遂老老实实回答:“我做过时间记录,一分钟记一次,大概六个小时正常黄昏,六个小时地下的树出来,然后循环,两个循环则是一整天。”
听到这话曲千蝶是真诧异了,一分钟一分钟的记录,整整记录六个小时,那得是多好的耐心?
见曲千蝶没再问话,谭巡主动小心翼翼的问:“那你们呢,是最近才进入真实境的吗?”
曲千蝶笑着点点头,也没欺骗他:“我们才来七天。”
“七天?”谭巡无比惊讶。
曲千蝶觉得他的惊讶未免有些夸张,却又听他问:“你们都不冷吗?”
冷!当然冷!
“你呢,你不冷吗?”曲千蝶没回答,而是直接问,视线却是落到了他身上的兽皮上。
谭巡注视到她的目光,下意识拢了拢兽皮,也稍稍警惕起来:“原生兽皮能抵御真实境的寒冷,你们一个灵师一个术士,想弄兽皮很容易。”言外之意就是别打他兽皮的主意。
“原生兽?”一直没开口的唐清沨忽然说了三个字。
“是、是我给那些地底树带来的兽类取的名字,会飞的就叫原生鸟,不过只有原生兽的有皮毛,原生鸟的肉比较好吃……”说到这里话头戛然而止,真是一不小心的就偏离话题了,谭巡懊恼不已。
曲千蝶的眼睛明显亮了起来,她和唐清沨两个才来七天,对真实境了解有限,但眼前这位谭巡在这儿住了六年……老司机带新手,不能更完美!
谭巡的蓦地打了个寒颤,不觉又将兽皮拢得更紧了些,心脏扑通扑通跳得厉害,为什么他忽然就有种不大好的预感呢?
曲千蝶给了他一个温柔无害的笑:“我们初来乍到,走了七天多也没见一个人,也是害怕才险些伤到你,希望你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谭巡心说我哪敢介意,你们怀疑我没直接把我给剁了都是我幸运。
“要不,坐下来聊?”曲千蝶指指已经空出的一小块区域,说道。
谭巡犹豫,他能说自己并不想坐在黑乎乎的草灰上吗?
曲千蝶也从他一些小细节上看出这娃是个爱干净的娃,可能还有些小洁癖,遂指指还完好的茅草,说:“坐茅草上吧,草灰太脏,弄脏了衣服也不大好洗。”
谭巡忙点头附和:“这里的水的确不好弄,我接了两天才接到两口喝的……”说完又想给自己一巴掌,怎么又一秃噜嘴给说出来了呢?
曲千蝶笑眯眯:“我男人是术士,我们不缺水。”
听到她的称呼唐清沨看了她一眼,眼底闪过一抹异色,旋即嘴角爬上一抹笑,轻轻捏了捏她手臂内侧。
曲千蝶不着痕迹用胳膊肘捣了他一下,面上笑容弧度一点没变。
谭巡也没注意到两人的小动作,听到曲千蝶说不缺水后都惊呆了,惊呆后痛心疾首:“术士……好羡慕啊,为什么我当初觉醒的不是术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