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兴致勃勃的来到杨柳巷。
昨夜的凤阳城刚刚下了一场细雨,空气湿润,曼妙中带着一丝凉意。
白墙黑瓦的房子,在雨后更显得色彩分明,那悬在屋檐下的蜘蛛网也水淋淋的。青石地板润滑清亮,石板缝隙中的小草尖上还带有硕大的一颗清透的水珠。
那巷口处的那棵歪脖子大槐树,树干黝黑,嫩绿的树叶层层叠叠透明的像幅淡色水彩。
处在这样的环境中,人们的心仿佛也是滋润的,浮躁的心也会平静下来。
她慢慢走过篾匠家门口的荆棘栅门,绕过弹花匠家门口的杜梨树,跳过货娘家门前的小水沟……
耳边不时传来人们呼儿唤友,鸡犬相闻的声音。
有几位主夫们聚在一起说说笑笑的正围在井边打水捶衣服,淘菜,洗米,有人还互相帮忙往外用力拉扯床单子。
见到她出现,纷纷打招呼:“回来啦!”
“是啊,忙哪?”
“忙什么呀,整日就这些杂事!韩姑娘可见到你干娘了吗?”
“没有,正去呢。”
“双手空空的,你干娘会骂人的。”
“……”
糟了,忘记买礼品了!
一摸身上,坏了,没有装银子!这次挨骂少不了啦!
看着她脸色悲苦地离开,那群主夫们一阵大笑。
有邻居正在门口呼唤在外面疯玩不回家的孩童,看到她亲切地打招呼:“韩姑娘,你回来啦!”
“是啊,回来啦!”
她站在那里和邻居聊天:“你家的菜园子真不错啊!”
那户人家偌大院子里几乎种满了菜。
那顶花带刺的小黄瓜水灵,翠绿的小白菜鲜嫩,圆滚滚的茄子紫茵茵,院子里一垄垄整齐的菜地旁边,架着开粉色小花的豆角棚,养着长毛兔子还种着鲜花……
“有空来摘了吃啊!”
“行啊!”
“中午来家一起喝酒吧!有风干的兔肉!”
“等有空了吧,先去看干娘。”
“没拿东西啊,你干娘可饶不了你。”
好喜欢这里啊,她笑,真的回家了呢。
来到虎府,下人们见到她都微笑行礼。
她回过礼后,径直来到虎大娘的房门前。
“干娘,我来看您老啦!”
果不其然,一个大枕头扔了过来。
她笑着接住:“干娘,你的手艺退步啦!”
“不知道你要来,俺没准备好!”
韩小利抱着枕头笑眯眯地走到虎大娘床前,熟练地将枕头又塞到虎大娘的头下。
“没良心的东西,整日吃喝玩乐,游山逛水,把俺的虎丫头都累瘦了!来看俺啥东西也不拿,你咋恁抠门啊!俺八你二!”
说完,虎大娘又想揪头下的枕头。
韩小利按着她的手,一屁股坐在虎大娘的床边:“成!我一虎姐九!”
虎大娘大喜,支撑着自己就坐了起来:“韩丫头,你说真的?”
韩小利正色的点点头。
文青不要她了,挣钱没用了!
“听说俺虎丫头给你买宅子啦?”
韩小利不敢吭声。
虎大娘骂:“住在一起不好嘛!住在大宅子有啥好?难道住在那里三天不饥?”
“大娘,如果那宅子不要钱,我肯定坐在那里三天不用吃饭……”
“钱谁出的?”
“开始是虎姐拿的,后来是我还上了,想住的话可以一起……”
说完,她就想哭。
不要住在一起,不要答应!
“那敢情好!”
虎大娘高兴地眼睛都挤在一起了。
“好好好,真是没白养你一场!听说你真的追求上了那小公子啦?人家同意嫁到咱虎府啦?”
“干娘,人家不嫁……”
“啧啧,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瞧瞧,可惜打了水漂了,白花了好些银子,还是老皮的夫郎实惠,虽然窝囊了点……”
这虎大娘的病除了身子不能动外,精神头却是好的很,所有的精力好像都长在了嘴巴上,拉着她就唠叨个不停。
韩小利这才发现,这虎大娘还有话唠的潜质。
“你说那海棠是个哑巴吧,他会说话!你说他会说话吧,偏偏整日不见吱一句!自从怀了身孕就嘴巴馋的历害,俺虎丫头整日替他寻俏食吃。就连请个安也不常来了,动不动还给俺摞脸子!人家有功啦,是大功臣!别人烧香都烧在佛前,就俺烧到佛屁股后面!俺想抱孙女,偏偏海棠给俺生了个孙子……”
“你说那老皮那夫郎,整日就记得香油坊,也不来给俺缝缝补补,偶尔来一次也和你这没良心的一样,两手空空!还有那海棠笨的要死,也不知道在父家是如何教导的,连个男红都不会!天生就是少爷的命哟!”
“那虎丫头也是,俺让她打海棠,她欺负俺不能动,竟然用鞭子抽板凳!当俺不知道哪,回头还得修理他才是!”
“干娘,为什么打海棠啊?”
“不喜欢他!像个闷嘴葫芦!俺喜欢别院的那个秋茗,一看就是知书达礼的!”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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