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仅仅过了两天虎妞家竟出了一件大事。
虎妞家里突然失了大火,因为施救不及,家里被烧个精光。
就连躺在床上的虎大娘,也因为这场大火去世了。
街坊议论纷纷直道老太太可怜,还没享几年福呢,却被火烧死了,连春年都没过上呢。
有人说东道西,说可怜的虎大娘,家里被人偷了,下人跑了,虎府空荡荡的,死的时候竟然没有人发现。
也人说了,也该出事,平时虎妞抱着儿子守在家几乎不出门,因为夫郎跑了,整日恍惚,天天喝酒,出事那天她正巧不在家,多事之秋啊……
又有人说,大白天的,怎么会失火?这虎大娘虽然屋里比较暗,但是却从来不舍得点灯,莫不是从厨房烧起来的?
虽然大家说什么的都有,但是虎大娘的后事却不能耽误。
虎妞一身麻布孝衣,嚎啕大哭地跪在地上,冲着母亲的坟头将头磕的震天响。
虎妞这几天迅速消瘦,就连身上的衣服,都显得宽大了不少。
韩小利和老皮仍然不敢相信虎大娘就这么突然去了,她们悲痛万分穿着孝衣跪在她身后,不停地往火里洒纸钱。
老皮更是哭的肝肠寸断,双手趴在地上哭喊着苦命的干娘,满脸泥土和泪水。老皮的夫郎领着孩子们边哭边往火盆里烧纸钱:“娘啊,路上莫要仔细了,给拦路的小鬼多拿些钱,好好上路……”
虎妞一家不是本地人,老皮和韩小利更不懂白事的操办,多亏了大堂经理,听说虎府出事后,第一时间就站了出来。
当所有人都沉浸在悲痛里,无暇它顾的时候,大堂经理非常冷静地派人先去衙门消了户,然后找来操办白事的理事,吹打的乐器的吹打人,采买了白事用的纸活和麻布等物,而且一步步教着她们如何去做,这才算将虎大娘入土为安。
大堂经理连夜教会了虎妞行大礼。
虎妞先是向四面八方举起酒杯敬各路神仙,洒下酒水后又在每个方位都跪下磕头献祭。
老皮和韩小利两人分别跪在虎妞身后,她每次跪下后两个干闺女都随着虎妞重重磕三个头。
虎妞足足拜了七十二次,她们也足足磕了二百一十六个头后才算祭奠完成。
那大堂经理悄悄站到韩老板身后,每次轮到她磕头身后总有根手指轻轻地点着她的后背,并轻声提示要慢一点,头要磕的长一些才能抬起头。
古代的白事冗长而又繁锁,规矩也很多,一个细节也不能出错,什么时候该哭,什么时候不该哭都是有规定的。
大堂经理道:“这虎大娘一辈子要强,最再乎别人的眼光,即使身故了也要给她挣个脸面,虎老板也会欣慰的。”
当她们扶起已经站立不稳的虎妞时,偌大的身躯竟然虚弱的没有一丝力气。
“俺没有娘亲了,俺现在是孤儿了,若不是俺的孩儿……”
虎妞嘶哑着嗓子,颤抖地接过一直在身后默默不语秋茗怀里的孩子。
阿瞳红着眼圈连忙上前用手帕给她擦擦眼泪。
“……若不是俺的孩儿,俺也想随母亲去了……”
虎妞这几天一连串的打击,喉咙哑的快说不出话了。
她对一直站在身边,同样一身白孝衣的秋茗父子道:“秋茗啊,你带着阿瞳回天然居吧!俺照顾不了你了……好阿瞳哩,日后定要听父亲的话。”
她伤心地抱着孩子将脸埋进孩子的小碎花棉衣上又呜咽了起来。
“我不走。”
秋茗眼泪汪汪地看着虎妞。
“走吧,俺……”
“我说了,我不走,我陪你一起过日子。”
虎妞瞪大眼睛:“秋茗,莫要犯糊涂哇!”
秋茗拉着阿瞳的手,郑重地走到虎妞面前,对阿瞳说:“孩子,跪下磕头,叫娘亲……”
阿瞳乖巧的在虎妞面前跪了下去,脆生生地喊了一声娘。
听到阿瞳喊娘,虎妞顿时流着泪浑身颤抖地说不出话,伸出大手慌忙扶起阿瞳。
虎妞悲喜交集,她厚厚的嘴唇不停的打哆嗦,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却吐不出一个字。
秋茗上前抬起手,心疼的摸着她消瘦的脸:“我们父子,今后靠你了。”
虎妞红着眼睛一把大力抱住秋茗和阿瞳,将四个人紧紧搂在一起:“俺真是……秋茗!你且等着,俺虎妞定会让你和阿瞳过上好日子!”
然后她又抱着儿子,返身“扑嗵”一声又重重地跪到母亲坟前大哭:“娘!娘!!你听见了么?秋茗他答应了!你虎丫头又有福了……呜呜……”
虎妞抽泣着拉着秋茗的手:“秋茗啊……来给咱娘磕个头吧!”
三人又郑重地跪在新坟前那冰冷的墓碑前磕了头,秋茗也改了口,正式地喊了一声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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