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动,立即大声应道:“豫亲王所言极是,我等定当全心追随豫亲王,投效驱驰,肝脑涂地!”
接下来,清军开始一边收集渡江所用之船只,一边开始在江北一带的州镇,大肆掳掠,残酷烧杀。将尚未渡江的残余村民,几乎全部杀光,整个江北繁华之地,顿成累累丘墟,一眼望去,榛榛莽莽,如天地之初辟。
而此刻的南明朝廷,却已然乱成了一锅粥。
因为,现在的局面已是极度恶化。
北面的清军,已夺下江北全部地界,饮马长江,与南明小朝廷隔江而望。而西面的左军,亦是进展神速,他们已然攻下重镇安庆,又在全力围逼九江,与清军形成了北面与西面两边包夹之势。
这两股势力,有如一把巨大的铁钳,将南明小朝廷夹在中间,随时有彻底消灭的危险。
奉天殿内,蜷缩在龙椅上的弘光皇帝朱由崧,一脸呆滞无神之状,俯视下面的济济之众文武群臣,表情是说不出的落寞与疲惫。
此刻的他,表面倦懈,内心却是愤怒之极。十分想把阶下这群只会叨食俸禄,却是无所作为的群臣,给骂个狗血淋头。
只不过,现在的弘光,已是连骂都懒得骂他们了。
毕竟,这位肥胖如猪的皇帝知道,现在局势如此艰危窘迫,就算把阶下群臣尽皆骂死,复能何为!
弘光皇帝又注意到,此刻奉天殿中的群臣中,似乎少了许多往日的面孔。
如魏国公徐允爵,隆平侯张拱日,临淮侯李祖述,安远侯柳祚昌,项城伯常应俊,大兴伯邹存义,东宁伯焦梦熊,安城伯张国才,学士王铎,侍郎硃之臣、李绰等等,尽皆不见。
他瞬间想到,这些消失的公卿大臣,必定是在得到自己想要死守南京的消息后,便趁早从南京城中,脚底抹油开溜了。
而他们之所以提前逃走,还不是因为他们在江南一带,多有豪宅田土与娇妻美妾之故,可是实在舍不得在南京城中,与弘光皇帝一道殉死啊。
也许,这些逃走的公卿大臣,很多人更在想着,要如何趁早与清军勾结,甚至投降效命,以便在清军渡江打来时,能更好地保全自身利益与功名前程呢。
整个奉天殿里,有如坟墓般的死寂。
皇帝不出声,下面的群臣更是有如泥塑木雕,个个缩着脖子,根本不敢吭声。
最终,皇帝轻叹一声,从龙椅上直起身来。
他俯身下望,向着阶下那些半死群臣,淡淡地问了一句:“诸位,现在大明已到如此地步,尔等可有何良策,尽可一说。”
他这话一问,下面的群臣,却只是你看我我看你,根本不吭声。
这一刻,弘光皇帝悲从中来。
他娘的,清军还没打到南京来呢,怎么就成了这般坐以待毙,这般树倒猢狲散的可悲状态。
难道说,现在的自己,不过只是名义上的大明皇帝,而实际上,却是一个真正的孤家寡人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