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尽。”
“刘将军,本王问你,若接下来,我大清军将要攻打四川的话,却是要先打张献忠呢,还那先打那假太子?”
豪格问完这句话,一双细长的三角眼,直直地盯着刘进忠的面孔。一旁的都类,亦是扭头望向刘进忠,神情颇为关注。
见二人的目光齐集于已身,刘进忠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
他硬着头皮,急急回道:“肃亲王,在下以为,若要顺利攻打,可先攻张献忠部,而若是拔坚除患,则必要先攻打那假冒太子。”
“哦?你这话却是何意?”豪格皱了皱眉。
刘进忠拱手道:“肃亲王,在下之意就是,若是先易后难,当攻打张献忠部,若是要先难再易,便去攻打那假冒太子。”
“哦?你为何这般说辞?”豪格撇了撇嘴:“据本王手下细作传来信报,说现在那张献忠,手下尚有兵马十余万,更是占据了西川广阔肥腴之地,怎么在你看来,竟然是还易于下手?而那假冒太子,只据得地势贫瘠险峻的东川,手下兵马,仅有数万之众,为何想要攻打,却是更为困难?这,这究竟是何缘故?”
刘进忠一声苦笑:“肃亲王,在下长期在大西军中效力,对这所谓的大西国,却是了解颇多。那张献忠虽有十余万部众,又据了西川肥美之地,但其治下,刻剥百姓,穷征极欲,已然是民力耗竭,再难维续。且其南面尚有川南明军,西面又有假冒太子,北面更有大清天兵,三面夹击之下,其状更是十分不妙。”
“故而若大清大举南攻,直举西川,那张献忠恐惧大清之威,必然只得征发举国之兵应对。这样一来,川南的明军,与东川的太子,必会趁此良机,两相夹攻,直掩其后。这三面合击之下,张献忠必会内外交困,左支右绌。最终的结果,必是外敌难御,内部生变,迅速地走向灭亡,此为必然之势也。”
听了刘进忠这番话,豪格沉吟不语,一旁的都类,却是连连点头。
见豪格不说话,刘进忠遂又道:“但那假冒太子,手下兵精将锐,又兼有地势之险,民众亦颇为归附,若要往攻,却是甚为不易。在下无能,就曾先后两次败于其手,以致于终丧基业,不得不弃地来投大清,想来实是可恨得紧。故在下认为,若是往攻那假冒太子,只怕一时之间,却是难下。这样一来,若战事迁延,消耗巨大,终究只怕……”
后面的话语,他嗫嚅着不敢说下去。
刘进忠微微抬头,却看到豪格紧绷着脸,一副阴郁至极的表情。
他知道,刘进忠这厮,说的倒是实话。
那个来路不明的太子,无论治民还是管军,皆是极有一手,现在正是兵马精锐,百姓拥附之时,基业可谓是相当稳固。更何况,此人又兼有东川险要地势为屏障,自己若要往攻其处,却是着实非易。
也许就算是艰难打败这厮,亦要付出极大代价呢。
那么,自己将来,到底是要先攻打那张献忠呢,还是要先拿那太子开刀呢?
一时间,豪格陷于迷茫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