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宗达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说道:“那好,受之兄,你因何如此说。。。。。。”
钱谦益稍稍顿了一下,脸上的神情变得郑重起来,“上于兄,圣上登基伊始,便能拨乱反正,将祸乱大明江山的逆阉魏忠贤铲除,此真乃天下之幸,我大明之幸也。”
看着吴宗达在一旁点头,钱谦益继续说道:“逆阉授首,就应一鼓作气将那些附逆之辈惩之以法驱逐出庙堂,还大明朝堂朗朗乾坤。而后,任贤选能重振朝政,则大明中兴之日不远矣。”
“是啊。受之兄所说极是。”吴宗达在一旁不住的点头。
“可是,在钱某回京之后,竟然发现,那些阉党余孽依旧还在朝堂之中,甚至还身居高位。别人暂且不说,就是那臭名昭著的‘煨蹄总宪’也依旧堂而皇之的列于众臣身前!难道圣上不知斩草除根,惩恶务尽之理吗?”
“这。。。。。。”
“某还听说,那个周应秋周某人还将那些阉党余孽,纠集在一起守望相助。如此这邪党岂不是借尸还魂了吗?”钱谦益说着气愤填膺的拍了一下座椅的扶手。
“唉。。。。。。”吴宗达长叹一声,“受之兄,你所说的这些吴某又怎会不知。我也曾连上十数本本章,向圣上奏明此事。可是。。。。。。可是。。。。。。次次奏本都被圣上留中不发,唉。。。。。。”
钱谦益看着吴宗达的神情微微抿了抿嘴唇说道:“这只是一事。还有我听闻恺阳公回京后,被圣上委以辽东督师的重任。”
“是啊。这几日,恺阳公一直在京中各部忙碌,想来不日就要出京赴辽。”吴宗达在一旁说道。
“钱某听闻,恺阳公曾在圣上面前痛陈阉人监军的弊处。圣上不仅同意将辽东军中的监军太监撤回,而且还要将天下所有监军的阉人撤回。”
“是的,的确有此事。而且圣旨已经发出,各处的监军太监已经陆续回京。”
“上于兄,你我都知道,那些阉人肢体不全,性情古怪。并且,一个个都是贪污弄权的好手。圣上既然撤出军中的太监,必然是知道这些人于政有害无益。可是,天下这种有害的太监不在少数,那派驻在各处督修河渠的太监,各处的矿监,织造太监哪一个不是损国家害黎民而独肥自己?这些太监之害难道不比军中的那些监军危害更大吗?天子为何能让这些人还留在原处?”
“这。。。。。这。。。。。。”吴宗达张了张嘴,去没有说出话。
“如此种种,不止一二。由此可见圣上虽然有了圣主之像,但本身却还有着诸多的不足。”钱谦益说完,双眼紧紧的盯着吴宗达。
吴宗达低头沉默的半晌才说道:“这个。。。。。。怕是陛下初接大宝,事情千丝万缕,一时偶有疏漏。。。。。。也,也是有的。”
“哈哈。”钱谦益忽然笑了几声。
吴宗达再次惊愕的抬起头,看着面前的钱谦益。
钱谦益猛地站起身说道:“上于兄所说或许有理,就算圣上的确稍有疏落。但是那些重臣呢?内阁中的那些协理阴阳的宰治呢?他们难道就看不出这些?难道就放任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