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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奉旨进京的数月之间,他看着那犹如庞然大物般的魏忠贤轰然倒地,又接替了魏忠贤位置,成了那让人闻之变色的东厂提督。
可是,在这段时间中,曹化淳内心却不像外人想象的那样因手握重权,因得到皇帝宠信而志得意满,反而却是复杂难明。有时他甚至觉得,此时这种大权在握的感觉,竟然不如在南京时约三五好友泛舟秦淮来的快乐。他不知道这是为了什么,也或许知道但是却不愿去想。
低下头,看了看摊在面前的那写满阴私的密报,曹化淳有些厌恶的皱了皱眉头。仿佛那些字迹笔画都化作了阴沟中蠕动的蛆虫。
放下了手中的狼毫,慢慢的站起身,一步一步的走出了职房。
院中光线暗淡,一片片的云气让天空中那轮清月变成了一团朦胧的光影。在院中慢慢的踱着步,丝丝的夜风将袍角带起。矗立在大堂前的那座悬挂“百世流芳”四个大字的牌坊,在昏暗的月光之中显得模模糊糊。朦胧中的牌坊的影子似乎在地上画出了一只似有似无的牢笼。
不知不觉之中,竟然踏进了大堂之中。抬起头,那副硕大的岳飞岳武穆的画像就挂在哪里。曹化淳背着双手站在堂口,呆呆的看着那副画像,心中的思绪越加纷乱驳杂。
“忠君。。。。。。忠君。。。。。。何为忠君?即便是孔孟圣人们也没能说个明白。。。。。。而像自己这种人又该如何去忠君。。。。。。”
不知在这里站了多久,直到一阵脚步声在背后响起,才将曹化淳从思索中惊醒了过来。曹化淳微微皱了皱眉头,慢慢的转过身,沉声问道:“什么事?”
来人躬了躬身低声回到:“回厂公,紧急密报。”
“从哪里报来的。”
“京中。”
“哦?”曹化淳眉头一挑,随后微一伸手。那人连忙上前一步,将一本密报恭敬的放在曹化淳的手中。
曹化淳瞟了手中的秘本一眼,转身向职房走去。
坐在书案之后,翻开那本密报,潦草的字迹,墨色尤新。
“据报,今夜酉时末,礼部侍郎周延儒因纳妾于府中治酒,京中数名官员到府相贺。具体名单如下:都察院副都御史杨所修,太常寺少卿范景文,太仆寺少卿李鲁生,兵部职方郎中方孔诏,工部员外郎陆澄源,礼科都给事中杨文岳,前南京刑部郎中李廷谏。未到场而派家人送贺礼的官员如下:。。。。。。”
“又报:戌时三刻周府席散。太仆寺少卿李鲁生于戌时末入吏部尚书周应秋府。周府中尚有到府官员数名,名单如下:。。。。。。所谈事情不详。”
“又报:戌时三刻周府席散。太常寺少卿范景文,兵部职方郎中方孔诏于侧门入大学士李标府。李府内尚有官员数名,名单如下:。。。。。。所谈事情不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