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看着阎应元说道:“这位仁兄,某刚刚在门外听到你所言甚是消沉,不知所为何事?”
“唉。”阎应元苦笑着叹了口气,微微摇摇头。
坐在一旁的吕桂轩接口说道:“龙兄有所不知,丽亨兄今科蹉跎,故而心有郁结。”
“哦?”崇祯微微挑了挑眉,“某听闻这科进士及第人数极少,中之大不易。仅为此,似乎不用太过消沉吧。再说某亦听闻,当今重开明法明算两科,这两科倒是极易,难道这位仁兄没有参加吗?”
“。。。。。。”阎应元脸色微微一红,不由的垂下视线。
“嗐。公子。丽亨兄也参加了明法科,不过。。。。。唉。。。。。”黄曦旭在一旁接过话头,一边摇头一边说道。
“原来如此。”崇祯点了点头,看着在身边的阎应元说道,“仅仅因为此次未中,丽亨就心灰意冷了?”
听着这个年轻的贵胄子弟轻描淡写的话,阎应元苦笑了一下没有说话。
张友华端着酒杯看了一眼崇祯慢悠悠的念到:“不登山休说路近,不涉水怎知水寒。”
张友华的话让屋中一静,崇祯也微微的皱起了眉头。阎应元扫了一眼身边众人,摇着头轻轻的拍了拍好友的手臂。
张友华对阎应元咧了咧嘴,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哈了一口酒气自顾自的说道:“大明立国以来,天下治平。参与科考之学子日众。洪武年间参与会试不过数百人,中试者则近两成。永乐、宣德、正统年间每次参加者千余人,而中试者百五十人也。景泰、天顺、成化、弘治、正德、嘉靖初年参与者已经三千有奇,然中试人数也提至三百人左右。嘉靖末年,庆隆、万历年间参见会试的举人已经近五千人。而中试者也有三四百人。历数几百年,即使中试比例年年减少,但总的来说,十成中总能有一成。如此,不仅天纵之才,世家之后可以中试,就是天赋不足,寒门之属,也尚有勤奋补拙之机。然而当今,参与科考会试之举子,已经超乎五千人众,可,能得中者仅仅三十三人。原本这科考还只是千军万马过独木之桥,现在,呵呵,却成了登天之路。除了才具,心性,气运都是最顶尖的那极少数的人外,又有何人可以考中?轻易放弃固然不对,但盲目自大将自己陷入无希望的绝地,同样不是君子所为。”
张友华说着便斜眯着眼睛看着崇祯。而崇祯却只是抬了抬眼皮,随意的笑了笑。见崇祯并未反驳,张友华不禁微微有些愕然。他正了正身子继续说道:“至于新设这明法明算科。。。。。。此次只是第一次考试,报的人少,中试的比率自然会高。可是,下一科会有多少进士无望的人参加?想来到那时难度必然更高。这科不中,下一科岂不是更难。。。。。。”张友华说到这,看着阎应元轻轻的叹了口气。
阎应元慢慢端起面前的酒杯和张友华轻轻一碰,两人同时一饮而尽。
看着面前的两个人,崇祯想了想说道:“说的似乎有些道理,不过,三科不中也不是便绝了那治国安邦青史留名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