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地契还回来,老子不搞官赎了。”
“你们官府凭什么在我们山头上插碑?”
“掀了他们的石碑,我们的山我们想怎么挖就怎么挖。”
“你们这是闹事。”
腰间悬挂着大刀片子的衙门捕快跟这群人吵。
“我们饭碗都被衙门砸了,凭什么不闹?”
“把山上的石碑砸了。”
“砸了——”
“我们走。”
“快去禀告大人。”
众怒之下,又或者是有意为之,槽船岭附近的石碑先被砸烂,洪村和硖石山的也未能保住。民众不服气,衙门要动手抓人,杨村,洪村,硖石山的县衙大牢内关的全部是这些灰户乡民中的刺头。
这下可算是捅了马蜂窝,几个县的灰户们联合起来直接找到府城。
他们还不是来告状的,他们是来要人的。
“感觉能见到他,咱们在这等等。”
赵小满摸摸长得膘肥体壮的大黑马,盯着那些情绪激动的人看。
她这几天都在追踪这件事。围在县衙门口要求放人的,多数都是刺头的家属,不把那些刺儿头放出来他们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而灰户的数量,比想象中的要大。
想动数千人的饭碗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衙门已经顶不住了。
衙门知事段宏业,露面安抚:“大家伙围在这不是为了解决问题吗?那就安静下来听我段某人说几句。段某是这衙门的人。”
“但龙脉事关绥州气运,你们自己说,槽船山岭被你们挖成什么样了?衙门也不是不让挖灰,换个地方随便挖,官赎不满意都可以在商议,围在这里闹事算怎么回事?这里是衙门。”
“把我们当家的放了。”
“我们不愿意官赎。”
“你们凭什么乱抓人?”
“我们的山,我们凭什么不能挖?你们官赎我也不干,那山就是我的。”
“……”
叫嚷的纷杂声震耳,混在一起反倒听不清都在讲些什么。
这时,一个匆匆跑来的捕快在段宏业身边轻声回禀:“大人,灰税之事上面发话了……”
段宏业大喜:“怎么说?可是税司衙门那边传来的?”
“是,有公文,请大人过目。”
“……”
“……”
灰户挖灰交税,不挖就不交,这事终于定下来,段宏业当众宣布,那些喊着要说法的人哑火。
“抓起来的人早晚会放,就看你们什么时候能不闹事。不闹事怎么都好说。”
灰税都通融了,段宏业也不是泥捏的,口气立马就硬了。
“走吧。”
街口的一辆马车内传来苏清河的声音。
老周刚喊了声“坐好”,车辕猛地一沉。
“哎,”他冲钻进车厢的人喊,“怎么哪儿都有你这毛丫头。”
“赶你的车吧。”
赵小满随手抛了个烧饼给他,钻进车厢里坐下。
好几天不见,苏清河还是俊美可爱。
她风尘仆仆的,冲着看见自己就皱眉人笑眯眯:“我就知道你会来,等你半天了。”
“我们打个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