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更别说像陈太尉那样公然与昭帝作对的臣子了,按照大宁律法,罪臣亲属皆要受其牵连。可是陈夫人作为陈太尉的家眷,竟然没有受到论处,这一点着实怪异。亦菱心中奇怪,但是又不好直接问,只得不好意思地关心道:“陈太尉去世之后,夫人一直住在何处?若是没有好的去处,不嫌弃的话就搬来将军府住吧,反正我也是女子,没什么不方便的。”
陈夫人闻言,温柔地笑了,“难为你费心了。老爷走后,府邸被抄,让朝廷收缴上去了。但是不瞒你说,我其实是当年安先生安插在老爷身边的耳目,这件事定南王爷、岳将军都知道,当今皇上也是知道的,所以老爷去世后,皇上也没有为难我,还特地在京畿之地安排了一处住处,让我安置了下来,住着也挺好的。”
亦菱听得瞠目结舌。陈太尉的续弦夫人竟是、竟是二哥安插在陈太尉身边的耳目?接下来陈夫人的话更是惊得亦菱不知如何接话。
“其实将军便是安先生的亲妹妹吧。”陈夫人看着亦菱,眼神温柔,似乎是在透过她看着另外一个人。
亦菱足足怔了片刻,才想起来反问道:“夫人如何知道?”
陈夫人微微一笑,笑容中满含柔情,“安先生告诉我的。他曾经对我提起过你,后来我嫁入太尉府,因为私下的真实身份,不曾与安先生断了联系,他与你在怀远团聚的事我也有所耳闻,只是,上一次我去岳将军府拜访紫芸的时候怎么不曾见到你?”
亦菱无奈地笑道:“那时我女扮男装,不方便见女眷,夫人来之前我便上街去了。”
“原来如此。”陈夫人点头道,“今日总算见到安先生的妹妹了,不愧是安先生的妹妹,竟是这般人物。”
听到陈夫人真心的赞美,亦菱不禁面上一红,她心中好奇陈夫人与二哥的关系,便小心地开口问道:“夫人是如何成为家兄的耳目的?”
陈夫人便道:“我原是定南王爷母族的远房亲戚,自幼便随父母住在王府,父亲是王府里管事的,我虽出身不高,但王爷待我很好。十六岁那年,安先生来到定南王府,成为王爷的幕僚,我便作为侍女被王爷指给安先生,负责照顾他的日常起居。安先生才华横溢,学识广博,又待人温和,我十分仰慕他。”提及昔日爱慕的男子,陈夫人脸上泛起了红晕,微微低着头,像十五六岁的少女一样羞涩,“虽然我服侍安先生的日子并不长,不久便被安插到了太尉身边,但是……”
陈夫人忽然止住了,眼眶都有些红了。亦菱不由地被她感动了,她明白陈夫人的意思:她时至今日依旧爱慕着二哥。可是,二哥已经不在了……思及此,亦菱不由地感叹老天弄人,偏要世人爱分离,天人隔。
陈夫人抬起素白的衣袖,拭了拭眼角的泪,“贱妾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将军应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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