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身着一袭玄色斗篷,兜帽罩在头上。
略显黯淡的月色之下,可以看到兜帽之下的一张脸满是疲惫、憔悴和哀痛,面色如土,双眼布满了红色的血丝,下巴上布满了青色的胡渣,一头乌黑的发凌乱不堪,有些许散落在脸颊边,脸颊消瘦至极,两侧都凹陷了进去,乍一看都有些认不出他是谁。
但是亦菱仔细一瞧,仍旧认出了他。
因此,她先是一怔,随后便是一股怒火从心底直窜而上,轰轰地燃烧起来。她心里想:你居然还有脸来此处?但是却仍旧没有直接说出口,只是脸色一沉,道了一句:“怎么是你?!”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皇甫禛。
就算皇甫禛什么的都不说,亦菱也将事情猜了个七七八八。定是皇甫禛同上官绝尘翻脸,两人闹翻了,他无法再在云国待下去,并且也不能再回宁国了,所以只好来了这里。至于为什么选择来了江国这里,原因很简单,恐怕是他得知了他皇兄皇甫祎秘密地来了朔城,所以在无处可去的情况下,也只得来了这里。
皇甫禛听到亦菱如此不客气的语气,不由地一滞,随后张了张干裂的嘴,似乎想要说什么,但是却没发出声音,显然是许久没有喝水了,嗓子都干哑的发不出声来了。
亦菱冷笑一声,道:“你皇兄不在这里,你走吧。”说罢就要将门合上。
皇甫禛突然从玄色斗篷下伸出一只手,死死地按在了门上面,阻止了亦菱合上门的动作。
亦菱的视线自然而然地落在皇甫禛按在门板的手上,看到他的手上缠着一圈纱布,纱布已经有大半被血染红,有些地方的血迹似乎已经过了很长时间,已经干透并变成了暗红的颜色,没有被纱布裹着的部位到处都是细细密密、纵横交错的小伤口,让人看了不由地从心底生出一丝寒意。亦菱不禁微微蹙了蹙眉。这段时间,在这位宁国曾经的睿王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皇甫禛再次动了动干裂的嘴唇。这一次终于发出了些许干哑撕裂的声音,“让我去看一眼吧,求求你了……”
虽然声音干哑,很难分辨,但是亦菱还是听懂了,她不禁拧起了眉,抬眼看着一脸疲惫和哀伤的皇甫禛,看着他那张枯瘦憔悴的脸,从他的这张脸上仍旧可以依稀分辨出同皇甫祎极其相似的一些地方,眉眼、眉心、额角、鼻梁……亦菱每多观察一刻。心里的那份坚决就随之瓦解一分。最后。亦菱终于轻叹一声。用力拉开了厚重的木门,露出足够宽的缝隙,能够容皇甫禛通过。
皇甫禛起先并没有料到亦菱这么痛快就放行了,所以站在原地怔了片刻。直到亦菱清了下嗓子,他才猛地反应过来,连忙抬脚,跨过王府大门高高的门槛,十分急切地走了进来,仿佛再晚一步,亦菱就会变卦似的。玄色的披风随着他的动作在身后飘扬开来,宛如夜色中绽放出的一朵墨色的莲花,幽暗、阴沉而又诡谲、神秘……
亦菱随后砰地一声合上了厚重的木门。然后转过身来对皇甫禛道:“记住,皇甫禛没有来过齐王府。”
皇甫禛立即领会了亦菱的意思,连忙点头。
亦菱抬头一看,方才由于他的动作太快,行动时带起的风将头上的兜帽吹得滑落了一些。几乎已经遮不住他的容貌了,亦菱怕被府内的其他人看到,连忙抬手将他的兜帽一扯,重新遮住了他的脸。
“以后在府里,要小心行事,不能被人看到。”亦菱低声嘱咐了一句,随后又道,“跟我来。”说罢又对着一旁不远处的容洛二人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们跟上,随后便专挑府内僻静人少的小路向着府北走去。
皇甫禛闻言,不敢相信地睁大了布满血丝的眼睛,亦菱方才那话的意思明显是同意他日后就留在齐王府,他此刻无论如何也不敢相信亦菱竟然如此痛快地就让他去见他的皇兄,并且已经决定收留他。但是他来不及多想,连忙跟上前方少女的身影。
容卿和洛沉碧走在亦菱和皇甫禛后面,两人不由地对视了一眼。
亦菱走在最前方。她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做出如此决定,绝非一时冲动,而是经过仔细考量的。
第一,皇甫禛满脸的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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