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卑长幼亲疏的次序,有条不紊地依次来至主位前行礼拜寿,期间尚有女官高声宣读行礼拜寿之人所献的寿礼。一时间,大殿内宾客依次于主位前来往,祝寿声宣礼声不绝于耳,殿内一派热闹喜庆的景象。
令众人感到奇怪的是,照理说女帝和皇夫贺寿之后,首先应当由那位名不见经传的皇女还有杜世子和杜郡主贺寿,之后才应当轮到他们这些外臣命妇,却不知为何女官直接略过了皇族的几位晚辈,而且放眼望去,大殿内哪里有那位皇女殿下的影子?
主位上,冷若雨笑得亦是开怀,她淡淡地扫了殿内座下众人一眼,视线掠过右首首位之时,正对上杜世子的目光,遂略颔了颔首。杜亦风忙笑着作揖对皇姑母表示感谢。此前他主动要求自己压轴献寿礼,若不是得到了皇姑母的同意,今日祝寿的顺序是断然不能变的。
一旁同席而坐的郡主杜亦芮环视一周,随即对兄长低声冷笑道:“哥,那冷亦菱怕是再也来不了了吧?”
杜亦风面容温文尔雅,淡笑着看着自己的胞妹,低声吐出的字却是恶毒无比,“你兄长出手,还从未失手过。”
杜亦芮“嘁”了一声,表示不屑,“上一次不是就失手了?要不然那死丫头也不会活着逃到江国去寻求庇护。”
提及之前那一次失利,杜亦风眸中闪过一丝懊恼和愤恨,但很快便掩去了,仍旧是一副温文的样子,让人找不出一丝破绽,他淡笑着压低声音对杜亦芮道:“别说了,这里人多口杂,当心教人听了去。”
杜亦芮略一点头,再不提,只是仍旧时不时地那眼睛瞟着殿门口,她知道兄长派了杀手是冲着冷亦菱去的,而且兄长也当面向她保证过,绝对不伤洛沉碧一分一毫,更何况洛沉碧的才华和他在夏国的名声是谁也比不过的,兄长还需要拉拢他,自然不会害他。但是她还是放不下心来,生怕他路上出了什么意外。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冷亦菱现在应该已经见阎王爷去了,那洛沉碧呢?他还会不会准时出现在寿宴上?
“亦芮,该我们了。”一旁的兄长忽然出声提醒道,杜亦芮连忙收回视线和思绪,起身略微理了理身上簇新的粉蓝宫装,同兄长一道上前给老祖宗祝了寿。
老祖宗看着自己的这一双曾外孙曾外孙女儿,笑得合不拢嘴,忙让起来。杜亦风起身后,回身对着事先安排好的宫侍使了个眼色,随后便有四名宫侍抬着一盆花树从殿外走了进来,至主位前,方才轻缓地将花树放下,随后垂首退至一旁。
“呦,这是……?”主位上老祖宗不禁睁大了眼睛,仔细地瞧着这盆被抬上来的花树。
“老祖宗,这是朱槿,亦风想着朱槿又名扶桑,同上古神话中扶桑神树同名,意喻神圣高贵、吉祥如意、福泽深厚,便特意寻来献于老祖宗。”杜亦风温和恭敬地笑道。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惊诧不已。这、这花树竟是朱槿?可是朱槿不是只能在云宁两国南部才能生长么?夏都朝凤位于九州大陆中部,气候虽不及江、翳两国严寒,却也是不够热,这样的花树在这里是根本就长不好的,更别说开花了。可是面前这一株杜世子献上的朱槿却是枝繁叶茂,还开了满树的金黄色的花朵,端的是美丽富贵,惹人欢喜。
主位上的老祖宗虽见多识广,此时不由地也是惊讶不已,“亦风说这是朱槿?在咱们朝凤这地方,它怎么能开得这么好啊?”
杜亦风笑道:“老祖宗,亦风和妹妹三年前就派人各处打听,终于寻来一位难得的园林巧匠,这几年在曾孙儿的要求下,他一直不断尝试栽培能够在朝凤成活的朱槿,几月前终于成了,才得了这一盆,还是开金黄色花朵的,而且它早不开晚不开,正巧就在今天早晨开了,老祖宗可说说这是为何呀?”
这一席话说的可是颇有水准,既不着痕迹地替自己和胞妹邀了功,又恰到好处地拍了马屁。老祖宗喜欢金黄色可是举朝上下都知道的事,这一盆开金黄色花朵的朱槿偏巧就在今天开放了,还能因为什么?无非就是因为老祖宗老寿星福泽深厚,连着花也跟着一起怒放。
主位上老祖宗自是欢喜非常,看着座下那一盆枝繁叶茂的扶桑花树,笑着连声道:“好c哇!真好哇!”
一连道了三声好,主位前立着的杜家兄妹二人皆是欣喜不已,杜亦芮早已笑得跟旁边花树上怒放的花朵似的,杜亦风仍旧一副温文的样子,眼底却闪烁着欣喜得意的神色,但很快掩去,不教人瞧见。(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