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沉默下来,喝了半晌酒,品了半晌菜,又赏了一会儿厅外的雪景。
亦菱把落在厅外的视线缓缓地收了回来,看着对面的洛沉碧,轻声道:“沉碧,还有一件事我还没同你讲。”
洛沉碧嗯了一声,示意他在听。
亦菱接着道:“那天我奉老祖宗的命去永安宫请安时,无意中听到了一个惊人的秘密。”
亦菱顿了顿,看着洛沉碧,而洛沉碧也静静地回视着她,神情专注认真,目光温柔和熙。亦菱从那一片春水般的温柔中找回了些许勇气,继续说道:“我的身世竟然另有隐情。”
“那天我听到了母皇和父王的对话,”亦菱轻叹道,“才得知我竟是他们二人的女儿。”
洛沉碧闻言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露出惊讶的神情。
亦菱见状苦笑道:“看来你也对此一无所知,老祖宗也不知道这个秘密,母皇和父王他们两个将此事瞒得太好了。”
“这么说,你的父亲不是齐王李浚?而是当今陛下的皇夫李汐?”洛沉碧讶然地道。
“正是,我是从他们两人的争吵中听到的,我原以为齐王李浚是我的父亲,没想到他不过是我的三皇伯父,我原以为父王李汐是我的叔父,没想到他才是我的亲生父亲。如今想来,我皇兄李卓璃也不再是我同父同母的亲兄长了,而是同父异母的兄长。”亦菱苦笑着道,“我和我皇姐亦兰,是三皇伯父被毒害后才出生的,所以母皇就对外宣称我们两人是他的遗腹子。没想到,我们根本就是母皇和父王的孩子。我想。大约是三皇伯父被毒害后,母皇太过伤心,精神不济、神情恍惚,误将我父王认作了三皇伯父,他们才有了我们。”
洛沉碧仍旧有些惊讶地道:“陛下未免将此事隐瞒得太好了,连老祖宗都不知道,我也竟是连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过。”
亦菱闻言脸上的笑容愈加苦涩。“若只有她一个人隐瞒着。又岂能瞒得这么好?我父王一直帮她瞒着呢,就连这次我回到朝凤,他对我的态度也一直是十分冷漠的。生怕让别人看出了什么。”
洛沉碧不禁喃喃叹道:“竟有此事……那陛下她为何要隐瞒此事?”
亦菱苦笑着道:“我觉得我母皇疯了,她一直都不正常,别看她平日里在朝堂上思维敏捷、思路清晰,可一涉及到我三皇伯父的事。她就像变了个人似的。若非那天我亲眼见到,根本就不会相信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母皇竟然还是如此执迷不悟。”
“她对外宣称我和皇姐是她和我三皇伯父的女儿,其实并不是为了骗别人,而是为了骗她自己。当所有的人都认为我和皇姐就是三皇伯父的女儿时,这个消息再度反励她。她就会活在一种不真实的却很幸福的幻象中,而我父王因为同三皇伯父十分肖像,故被她当做了三皇伯父的替身。”
“她一直都活在自己一手建立起来的幻象之中。她开心地认为她最爱的齐王李浚和他们的女儿,都一直在她身边。陪伴着她度过了这么多年。”
洛沉碧闻言叹道:“没想到陛下竟是如此痴情的人。”
亦菱听到洛沉碧如此感叹,不由地又是一阵苦笑。是啊,母皇的确是个痴情的人,只不过那是对三皇伯父而言,对父王而言,她就是个绝情薄情的人。一想到母皇对父王的冷漠态度,和父王伤心愤怒却又无能为力无可奈何的样子,她的心里就跟着感到一阵难过。
但是一想到母皇也是因痛失深爱之人,痛苦地挣扎了这么多年,她就没法生母皇的气,没法因为她对父王的态度不好而责怪她。
算来,母皇也是个苦命的人。
冷氏一族的女儿,大多都情路坎坷。
冷如雪爱上了自己的师父雪公子,却立了杨君昊为皇夫,至始至终都没能同雪公子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老祖宗的皇姐冷清露爱上了皇曾外祖父凌熠天,可是皇曾外祖父爱的人却是老祖宗。老祖宗本来同皇曾外祖父两情相悦,可以白头到老,但无奈冷清露插手其中,还连累皇曾外祖父一起坠下高楼,死于非命。
老祖宗便从那时起孤身至今,这么些年来,先是撑起了夏国的江山,独自养大了皇外祖母冷思琳,又接连几次临朝主政,帮助自己的女儿、外孙女儿坐镇朝堂,稳定局势。如今她老人家还要操心曾孙子辈的孩子们,就算她十分想念皇曾外祖父,她也不能允许自己沉溺其中、不得自拔。
母皇本来同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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