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初八的这一夜,仿佛有一个世纪那般漫长。
王忧倚在结界上,脑海中想了许许多多事情。
从前世地球上的平凡一员,再到这个东华大陆的“最后希望”,听起来多么像是一个荒诞不经的梦。
但,眼前的却又如此真实……真实到明明压力天大,却又不得不抗压前行。
天色渐渐亮了。
清晨的天空,乌云密布滚滚涌动,看不见一丝阳光,时不时传来滚滚雷声,似要下雨一般。
外间的花草树木,有的枝繁叶茂,盛放得如同二八少女,正值芳华。而绝大部分的树木,却是光秃秃地只剩树干,像是垂暮老者顶上的油光头顶般,十分干净。
闲聊时,靳师兄曾对他说起过。
地灶房院落中的树木,与宗内近乎一样,共分为两种。
大部分是凡世中的寻常树木,春天发芽秋天落叶;而有一小部分却是上古遗留下来的“仙家花草”,以灵泉灌溉后,不仅四季常青,而且枝叶还能往外喷吐灵气。
王忧当时问:既然植物能够产生灵气,为何还要多此一举地种上两种,何不全都种上灵植呢?
当时,靳师兄便在喝茶间隙摆手一笑,说起道:
我小时候也问过这话,别人告诉我说,灵植又不是白菜,想有便有,而且,就算是宗门有能力把所有地方全都栽种成灵植,也绝不会那么干。
因为,山上岁月悠长,唯有枯荣方可真切地让人明白岁月可贵。
岁月的确可贵,而且越到用时越会觉得时不待人。
要是自己还有十天时间,那该多好啊……
天亮了。
也到时间了。
看了渐渐明亮的天际,王忧不禁叹了口气。
“冬月初九,阴。”
平复了下心情后,他从天穹收回目光,起身褪去身上的赤霓法袍,换了一套寻常杂役弟子的灰色道袍,又理了理自己发髻。
待衣容装束全都整理好后,他又从乾坤袋中取出剑符以及锈剑,再才转过身,左手捏着明黄剑符,右手执着三尺锈剑,往练功房外缓缓走去。
……
……
外宗,执法院。
一处幽静的偏院中,正响起阵阵哀嚎……
一群衣着统一服饰的年轻男子,正七零八落地躺在院中……
所有人的青色衣衫间,全都是一副狼狈模样……满身尘土中,还夹带着道道伤痕。
伤痕虽并不致命,但仍是有些可怖……有些人的身上,甚至已是满身血痂。
“哎哟……”
“嘶……”
叶小星立在宽阔地院子正中,极为不耐地扫了眼四周正疼得满地打滚的执法堂弟子,面无表情地说道:
“跟我躺在地上装死,赶紧都给我起来!”
此话一出,院中顿时一静。那些本在打滚的人众,顿时就面露哭色……
但是,难受归难受,可执事大人的命令可不是闹着玩的。
当即便有几个人,咬着牙齿,一脸狰狞地挣扎起身。
然而。
那几个人不过是堪堪站起,而后立马脸色一变,面色痛苦地又跌倒在地。
兴许是怕叶小星责罚,其中一人一边捂着满是鲜血的脚踝,一边急忙出口辩解道:
“不行了叶师兄,这都打了一夜了,我真的不行了……”
说话这人,是一名身着执法堂装束的马脸汉子,他那如同鞋拔子般的脸上,正往下淌着豆大汗珠。
他这话一出,立马院中响起一片附和之声。
话里话外,无外乎都是一些告饶之类的话。
叶小星一脸平静地扫了第一个告饶的人一眼,而后目光一转,又看向院中躺成一片的二三十个人。
“不行了是吧,好。”
“自打今日起,你们这班人,每天多巡视一回。”
“具体何时结束,到时再看我心情。”
听见这话,院中顿时安静了几息。
所有人都知道,多巡视一回代表着什么。
外宗极大,大略低巡视一圈便要耗费一整天的时间……
如果再多巡视一回的话……基本就意味着不用休息了。
所有人的脸上全都涨成茄红,心中也是憋屈万分。
他们都是一个想法:我们都陪你练了一夜了,现在又不是弄虚真假,是真真切切地站不起来了,为何还要罚我们?
但是,想是一回事,说,又是一回事了。
一时间,院中叹成一片。
叶小星也不顾地上狼狈地众人,只是用秋水剑凌空舞了道剑花,又说了句“一群废柴以后”,便孤身一人出了院中。
他拐过数道走廊,再才回到了庄严肃穆的执法大殿。
殿里,正有一名男子翘首相望。
小五。
一见叶小星进来,小五立刻就挂着笑脸,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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