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我先带你去吃饭,希望那里的饭能让你满意。”
车停在酒店门前,他将钥匙交给了门口的接待员,拉着沙耶的手走了进去。
一顿饱餐之后,再次做到车上的两人一时之间有些沉默不语。
和泉先生轻笑了一声:“怎么样,沙耶还吃得惯吗?”
沙耶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般:“是,是的,很好吃。”
其实沙耶觉得味道还没有妈妈做得好,但是在那样高级的酒店中吃饭,对她来说还是第一次,这是一种无比新奇的体验。
“稍微休息一下吧!”
车子再次停在了一家酒店前,沙耶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差点夺门而逃:“不是说好的只吃饭吗?”
“沙耶,冷静,冷静一点,只是稍微聊聊天而已,一直开车我也会很累的,当然——”
他打量了一下沙耶那朴素的吊带背心都无法遮掩的身材,轻笑了一声道:“如果你不相等着的话,在这里下车也是可以的。”
和泉先生眼睛微微眯成一条缝,看的沙耶有些害怕,她不知为何,又想起了那时尚杂志上的新品宝宝、挂坠、耳饰……
反正已经不会现在的更差了。
她哀叹了一声,似乎明白了什么。
药品已经腐蚀了她的意志,现在面对金钱,她竟然有些迈不动脚:“我~我明白了。”
房间内,和泉先生一下一下的抽着烟,突然朝着沙耶递过来一叠钱。
那是肉眼都能看到有一寸厚的福泽谕吉,他像是炫耀一般在她面前晃了晃,沙耶只感觉自己的心也随着那钞票的晃荡而波动了起来:
“现在你想回去我也不会放你回去的哦,这家酒店就是我旗下的,本来我没想给这么多的,不过我对你还算满意~”
和泉先生脸上的恶意不加掩饰,他甩着钱,一下两下的拍在沙耶的大腿上,然后扯着她裤子的缝隙塞了进去,沙耶只感觉手和嘴唇都在颤抖,最后,她伸出手抓住了那一叠肮脏的钱。
事后——
她狼狈的倒在床上,坐在床边的沙耶头埋在被子里,低声抽泣。
“你还要躺倒什么时候,快点冲个澡换个衣服回去吧。”
身旁传来不耐的声音,沙耶勉强的起身,洗干净后离开了。
不出所料,当她回到家后,迎来的妈妈的一顿痛批:“沙耶,你看看现在都几点了,怎么这时候才回来!要是晚点回家的话打电话通知一下啊,我们很担心你的。”
说不出口啊,妈妈,为了零花钱,出去和男人X之类的。
似乎是察觉到沙耶的表情很低落,妈妈皱了皱眉询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吗?你好像很难受,说出来让妈妈看看能不能帮你解决。”
“你不懂的。”被下药,成瘾,赚零花钱而YJ了一晚上什么的~我怎么可能说得出口啊!
她越想越难受,在门口哭了起来。
看到沙耶哭了,母亲有些慌乱的把她抱在怀里:“……沙耶,没关系的,不想说的话也没关系。无论发生了什么,妈妈都会帮你,会信任你的。”
“哇啊啊啊~”她大声的哭出来,“谢谢~唔~对不起~妈妈~”
周末过去,她拿着从和泉先生那拿到的钱,如愿以偿的挎着刚买的包包走进了教室。
在门口那里,突然有男生拍了拍沙耶,沙耶转头一看,是同班的几个男生,一群不良少年,她下意识后退,但却被几个男生逼到了旁边的一个墙角,其中一个男生拿着手机在沙耶身前晃悠了一下。
她瞳孔缩了缩,那是之前她和和泉先生出去的场景,是什么人拍下照片?
“沙耶小姐还要躲吗?”
“这个人是伊藤你吧!没想到你会是这样的人。”
“啧啧啧~”
沙耶握紧了拳头,抬起头道:“你想怎么样?”
为首的那个男生甩甩头:“走呗,去楼上。”
——
疲倦的一天过去,沙耶一下午都没有心情听课,回到家中后,看见父母严肃的表情,然后她知道了,父亲被裁员了。
最近经济不景气,按理来说裁员也不会裁到他这样的老员工身上,可,现实就是这么的无情。
她犹豫了一下,想起了和泉先生那样的人,如果她愿意,还能从类似的人身上得到很多的钱,她犹豫了一下,小声说道:“要不,我辍学去打工吧!”
父亲将捧着的碗筷重重放下,脸上很生气的说道:“沙耶,你的任务就是学习,你已经是个成熟~的女孩了,不要抱有这样愚蠢的想法。”
不知道是不是沙耶的错觉,她总感觉爸爸刚刚打量她的时间比往常的更久。
最后,她听到了爸爸一声重重的叹息:“我稍微出去~抽根烟。”
沙耶耸拉着脸,扒拉了几下咖喱饭,便回到了房间里。
心烦气躁之下,她学了两小时,都没有学进任何东西。
她心烦意乱的躺在床上,烦躁让她生出了一丝困意,她微微眯了眯眼想休息一下,在睡意沉沉中,突然感觉到一个身体压了上来,身子微寒的她突然惊醒,慌乱挣扎起来,却被一双手堵住了嘴:一个绝不该出现的身影小声说道:
“安静,沙耶,你不希望妈妈听见吧!”
沙耶眼睛都瞪大了,眼中满是绝望,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这段时间的,只知道最后她一直在床上哭,眼泪都停不下来的那种。
第二天,来到教室准备坐好的她突然发现桌子上写满了各种“去死”、“bitch”、“恶心”之类的辱骂人的话,她放在抽屉里的书籍也被撕烂了。
她恼怒的打量周围,却看见在场人都低着头。
隐约中,她似乎听见了很熟悉的声音在发出轻笑:“白痴~”
“啧啧,不知道当女生对一人群起攻之的时候,就连男生们也会袖手旁观吗?”
“呵呵,听说她和班里那些人渣没少接触吧!大小姐可真是玩的开啊!”
“这脸啊~和人真的对不上号!”
妈妈,我想回家——
她狂奔出了学校,却在踏入家门之前顿了下来。
明明妈妈就在里面,可是想到家里那个本来可亲的人干出的事,那个家就让她觉得如此的面目可憎。
她离家出走了,去找了那个她名义上的男友望月晨,她不想再去学校了,就这样吧!Y乱也好,接着沉迷也好,只要不被那些人看到,每天就和那个人渣睡到中午,不用考虑学习,不用考虑小团体,更不用被孤立、被威胁、被歧视。
“啊,我要迟到了~”
“行了行了,都几天了,你不用上学了。”
一双手将她暴露的身体拉了下来。
她这才想起来,一切都已经变了。
她苦笑着躺了下去,一个炙热的身体压了上来。
就这样,挺好的。
可为什么她这么不甘呢?
明明“顺利”的踏入了成人的世界。
然后,在某一天,望月晨突然对自己说,要带她去见一些朋友。
那是一群一看就不是好人的家伙,比起望月晨这样的渣滓,他们的恶都显露在脸上。
酒吧里基本没什么人,在望月晨带着不安的她走过去后,一群人就隐约将他俩围成了一拳。
有人不怀好意的给沙耶递过来了一支烟一样的东西:“哟,渣滓晨带来的人啊,第一次来这地方吧!给你个见面礼。”
沙耶第一时间就明白了什么,用求助的眼神望向了望月晨,虽然没有办法,但望月晨明显就是她唯一能求助的对象。
她这时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这家酒吧里基本没有客人了。
她慌了,想直接离开,却被一群人给挡了回来。
“来,试试,一口气从头到尾,很快乐的。”
当看到望月晨也在一脸笑嘻嘻的将示意她快动手时,她颤抖着拿起了那根管子,在周围人的围绕下,缓缓的吸了一口,然后就捂着脸蹲了下去。
“这样~这样行了吗?”
“剩下的让我来吧!”望月晨手痒一般的伸手拿过掉落的管子,就要伸手过去,却被一人拦住:“等你什么时候还完钱了再说吧!”
沙耶就那样愣愣的坐在那里,本来还算正常的表情逐渐发生了变化,似乎是感觉上来了一般,她眼睛向上翻,发出了艰难的呜咽声,那声音中还带着一丝丝快乐。
“要不这样吧,你看这女人,还算小有姿色,哥,我的哥哥,你用她来抵押一下。”
“tui~望月晨你可真是个人渣,嘿嘿,不过,只此一次。”
一群人露出了不怀好意的笑容,望着浑身上下因为发生反应而口吐白沫的沙耶,把她身上多余的物件被扒了下来,已经魂飞天外的沙耶就在无尽痛苦和快乐的边缘之中,持续了很长很长时间。
这是一个没有尽头的无间地狱,走上了不归路的她,只能平日里寄住在那个人渣的家中,然后疯狂的去找那些愿意给钱的人接单,用她曾经不齿的方式赚来的钱去向那些DF购买“解脱”的东西,过上了生不如死的生活。
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过了两年。
不知道是哪一任客人没有做好保护措施,亦或是中了那百分之几的可笑几率,在某天,她突然想起来这几个月都没有来周期,有些慌乱的去检查之后,得到了一个不幸的消息。
阳性。
呵呵,过不出预料。
什么时候来着,谁来着?
她有些无奈的蹲坐在医院门口。
为什么,自己的人生会变成这样?是从那混乱的一夜开始的吗?还是从自己被金钱迷惑了双眼开始的?
当她下意识的回到了那个人渣的家中时,却看见了自己被烦乱衣柜,DY发作的望月晨在癫狂的翻找东西,然后在某个角落里发现了一袋只留下一代弄点粉末的袋子,他发出了哀嚎,疯了一般冲到沙耶身前:
“为什么,你为什么要拿钱去买那些东西~为什么不给我留一点,你在床上发S的时候不是说爱吗?”
沙耶只感觉头懵懵的,而望月晨却突然看到了沙耶嘴角那不由自主勾起的一丝嘲笑,暴怒的抓起餐桌上的盘子“嗙嗙嗙~”的砸在沙耶头上。
鲜血染红了她的头,她逃一般的离开了这魔窟。
这人生啊,真就像是一场噩梦,何时才能醒来。
身体逐渐失去力气,躺在冷清的公园里的沙耶抬起头,望着那漫天的星辰,多久,她没有抬起头看过天空了。
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肚子,不知为何,她突然想将肚子里的孩子生出来。
不是为了什么狗屁的爱情结晶,她连孩子她爹都不知道是谁。
她只是想,要是有一个人,能代替自己去走完她已经不再能拥有的人生,或许也是一种不错的选择。
可是现在的她,又能靠什么来养育这个孩子长大呢?
她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自己这几年的老本行。
可是,如果仅仅只是老本行,恐怕也只够维持自己购买那一点点白色噩梦的钱。
你怎么能指望剩下的那一点余钱,能养育一个孩子长大呢?
除非——
沙耶颤抖的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袋子,那里面有一小袋粉末。
她走到了一个基本没什么人过来的公用厕所附近,找了个小墙缝,小心的将它塞了进去。
试试看吧,能不能终结这一场噩梦。
没了这个开支,应该会有一定机会攒下一笔钱。
然后她就遭遇了一场远胜于之前的噩梦,在DY犯了的想死的冲动和客人们毫不留情的冲击中,她终于在她最危险的时间到来之前,将背包里装满了钞票。
有着这么多钱,至少短时间内应该没问题了吧。
“哇,这个流浪汉好厉害啊,这么多钱!”
“诶,骗人的吧!”
“喂,你哪来的这么多钱啊!成捆的福泽谕吉啊!”
沙耶惊慌的把包被关上,不知何时,这自己平时栖息的公共厕所附近来了一群看起来像是高中生的人。
和一开始的她一样的人。
她想要背起包走人,就被一个男生一脚踢在了膝盖上,疼痛让她踉跄了一下,但却在正面摔倒之前,小心翼翼的支住了身体。
孩子~
“喂,急着关上干嘛啊,让我们看一眼嘛,这么多钱是你偷来的吧!”
旁边的一个看着还挺好看的女生笑嘻嘻的说着恶毒的话。
“这不是理所当然的吗?流浪汉怎么可能合法的赚到这么多钱。”
沙耶拿起背包就想逃走,却被一个男生一脚踢了回来,一pigu甩在地上。
她的背包甩在了地上,里边的钱散落了一地。
那个长的还算可爱的女生蹲了下来,将一小部分钱捡起来:“啊,散落的到处都是,真是浪费呢。”
“快说,你到底从哪里偷来的钱!”
“你不会是罪犯吧!”
“无所谓啦,反正这些钱都不可能是流浪汉的。”
沙耶抬起头,看着这些人,他们眼中散发出来的光芒,和那些要自己用钱换粉的该杀的人渣一模一样,那是狼一般择人而噬的眼神。
他们,只是想找个借口而已。
她心中突然闪过了这一个念头,然后那个长的挺好看的女生看了一眼沙耶的脸,就算已经百般糟蹋,这个女人看上去竟然还比自己好看几分。
她微微低下头,突然一脚揣在了沙耶因为怀孕而撑大的肚子上:“偷了别人的钱就给我老实待着啊!难得我们这么多人出来散心,就是因为有你这样的人在附近,我们的好心情都没有了啊!”
她一边说着,一边不解恨的再踢了一脚。
“这种人还想生小孩,你就不怕你的孩子一出生就社会性死亡吗?”
“要不我们帮她那可怜的孩子一把吧,摊上了这样一个妈。”
“啧啧,我也来,这女人看起来还挺坚挺的。”
“喂,这样会出事的。”
“怕什么啊,这只是个罪犯而已。”
这帮人就这样踢起了沙耶的肚子,而沙耶不知道哪里生出来的力气,用那孱弱的双手一次次的挡下了这帮人的脚踢。
眼见没能听到该有的哀嚎,一个男生恼怒的扯住了她的腿,把她裤子扒了下来。
羞耻感让沙耶第一时间试图去遮挡,然后发现沙耶空门大开的男生猛地一脚踹了过去,重重的踢在沙耶肚子上。
剧痛之下,沙耶瞬间倒地不起。
似乎发现自己干的过头了的男生吓的后退了一步。
他发现沙耶的身下开始渗出血迹,察觉不妙的众人顿时四散而逃。被疼痛刺的有些恍惚的沙耶缓缓的站起来,羊水渗透着血水从她身下涌出。
她试图站起来,但有因为疼痛跌倒在地上。
一位从傍边路过的行人看了她一眼,本想去帮忙,但看到那一滩血迹,却直接扭头当做没看到直接走远了。
“没关系的~没~没关系的,没有问题的~一定~没有问题的。”
沙耶的声音都含糊了,一脚一个血印的走到那公共厕所中:“我一定~一定会熬过去的~”
她缓慢攀爬过去,在路过厕所的梳妆台前,看着那脸都被打的浮肿起来的自己的模样,下意识的伸出手,将头发束成当年那麻花辫的形象。
物是人非。
不知为何,她泪流满面。
她小心翼翼的从衣服里拿出了一副眼镜,将碎了半片的眼镜戴上,尽量的回想起自己当年的模样。
然而,现在她不仅带着一副吸毒后的消瘦,那曾经乌黑的头发也被染成了黄发,只能隐约从镜子里看出当年她的三分模样。
她哀嚎出声来,重重的将头砸在了镜子上,一滴滴的血流了下来,身上的剧痛越来越难以忍耐了。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是如此无力,而又脆弱的女人啊!”
她对着肚子自言自语,微微抬头看着从高窗处投下的阳光,这温暖的阳光却丝毫不能驱散她内心的寒冷:“对不起~没有办法~成为你的妈妈。”
她看到了她当初为了省下钱而藏进缝里的那个装满了粉末的小袋子,颤抖的伸出手将其取了出来:“一次,用光吧!”
在药物的作用下,她的表情变得扭曲,双手渐渐失去力气,针筒从她手中脱落,掉在地上。
宛若睡着一般,带着眼镜的她靠在墙上笑了。
——
“妈妈~妈妈,妈妈!你搭理我一下啊!”
“诶?”一阵可爱的声音将沙耶唤醒,一个有着自己六分模样的小女孩站在自己面前,一脸埋怨的说道:“妈妈,你怎么了,你又坐在这里发呆了。没有关系吗?你是不是有哪里疼了?”
沙耶忘了一眼天空,已是短黑发的她露出了一丝发自内心的笑容:
“没事哦,稍微想起了一些以前的事情。”
小女孩露出一丝疑惑:“以前的事情?”
“对哦,霞酱出生之前的事情哦!”
“是吗?是很愉快的回忆吗?”
沙耶像是陷入追忆一般:“非常辛苦哦!妈妈啊,非常讨厌以前的自己。”
“为什么啊?”
“或许是因为一直搞不懂,自己所渴求的东西到底是什么吧!”她的眼神有些暗淡,“为此,妈妈一直很困扰,并为此而哭泣呢!”
“是这样啊!”小女孩露出了沉思,然后抬起头灿烂的笑了,她伸出手摸了摸沙耶的头:“不过妈妈,没有关系的,霞一定不会让妈妈在哭泣了!”
沙耶终于忍不住笑了,她蹭了蹭女儿的脸说道:“说的也是呢,因为我现在有了宝贝女儿呢,都是因为有了你,妈妈才能——
得以改变,和重获新生~哦!”
——
厕所内,沙耶的呼吸渐渐停止,但脸上的笑容却一如当年一般,灿烂而纯粹,她的声音几乎听不见,但如果有人能靠近她耳边,就会听见一声为不可查的呢喃——
“梦寐以求的~救赎~吗?”
——
天空中,一股无形的恶意在向外扩张,有无数光辉球体从这个平平无奇的世界上方飞过。
刹那之间,万物凋零,众生扭曲,生命如同割草一般倒下,当他们再次站起来时,已经变成了一种本质截然不同的东西。
在那公共厕所内,本来已经“睡着”了的少女身上逐渐有光斑出现,在无尽的温暖中,她的身体开始膨胀了起来,变成了一团肉块。
一声冰冷的声音响起:“高危畸形突变体诞生,清扫工作启动,玩家投放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