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冷小台说,是朕和王将之间的恩怨绝对还有后续。
他说应该是没了。
我说,那校园斗殴事件绝对有□□。
他抿了口酒,说那他就不知道了,然后起身去上了个厕所。
我要了一份炒田螺,拿着牙签专心致志地吃。
叮咚。
我扎起一块田螺肉放在嘴里。
叮咚,叮咚。
我把手上沾到的油用纸巾擦了擦。
叮咚,叮咚,叮咚。
这他妈谁啊!
冷小台的手机放在桌子上,从刚才开始收到了一串的扣扣消息。
我当然不会去偷看别人的信息。
但是实在被烦的不行,就往手机那边瞟了一眼。
我有一二百度的近视,平时不看书的时候不戴眼镜,所以我自然是看不清手机屏幕里的留言的。
不过我能大概看到字符长度。
我记得我以前说过,我这个人对细节的敏感度能通过很多小事发现问题。
比如教学楼撞鬼事件的第二天,我重返教学楼的时候遇到了冷小台。他在我旁边发扣扣消息的时候,我通过消息的字符和频率,推断出他可能在和我同桌聊扣扣。
再比如现在,以我同桌平时发扣扣的习惯和手速,我怎么都觉得对面的那个人是我同桌。
想到这,我不禁自嘲一番。
是朕明明都已经死了。
叮咚,叮咚,叮咚。
耳边是有节奏的叮咚声,这个节奏让我太熟悉。
我觉得,可能冷小台有一个朋友和我同桌发扣扣的习惯相同。教学楼那次也好,现在这次也好,都不是是朕。
只是我想太多。
冷小台回来以后,瞄了一眼手机,我看他回了一句,然后我们的饭局也要接近尾声了。
因为是我约他出来吃的饭,所以我打算去结账。
结果冷小台说,他刚才上洗手间的时候顺便结了。
我说那也太不好意思了。
他说没事儿,开店的是他朋友,便宜了不少,没多少钱。
从饭店出来,我们俩站在街边。
冷小台说他家就住在后面那条街,吹吹风挺好的,打算走回去。
我点点头,和他再见。我家有点远,我得打车。
在路边走了几步,我打算打个电话问问我妈能不能来接我。
掏出手机,屏幕上有个提示。
就是扣扣的提示。
您的账号在另外一台机器上登陆了,是否是您本人?是否被盗号?
大概是这样的提醒。
晚风吹着我脑门,我愣了两秒。这才忽地一下想起来!
白天的时候我好困,给冷小台打完电话就直接划上静音档,根本没从是朕的扣扣里退出来!
我猛地回头,冷小台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街的尽头。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地起来了。
打车到了南山,天气阴着,早上有些冷。
南山陵园,我们市最高档的墓地社区。
前年有个推销的到我们家,说墓地在搞团购,我妈一高兴就把我们娘俩那份都买了。
记得那时候,我还和我同桌调侃说,一百年后咱们还能当个邻居。
这两年墓地价格飙升,我同桌可能有点着急,这么早就入住了。
我蹲在他的墓碑前,山上的风吹得我冷,便紧了紧身上的外套。
今天是他的头七,我可能来得早了点。
蹲了一会儿,腿麻了,我便到不远处的燃烧点给他烧东西。
给他烧了一本五年模拟三年高考,扬起的纸灰迷了我的眼睛。
我眼睛被熏得睁不开,泪眼婆娑地从烟雾缭绕中走出来。
抬头的时候,看到是朕墓前站着一个人。
视线全被眼泪糊住了,只能一边擦拭,一边往墓前走。
是谁?
那人穿着一条略松垮的浅灰运动卫裤,隐约衬出那双笔直修长的双腿。
一件白色的连帽衫外面套了件短款的蝙蝠型外套。
蓝白条纹的,连着个大大的帽子。
别问我为啥知道这么清楚,这套衣服我在今年的时装杂志上见过。
里面帽衫的帽子被扯出来,塞进外套的帽子里,从后面看鼓鼓的。
穿这么多!
虽然我也觉得今天早上很冷,但好歹也是夏季的早上,这位大哥也是真挺怕冷的。
事实也正是如此,我走近一点后发现,他双手抄在大口袋里,下巴埋进大衣领里。
那套衣服本来就是松垮休闲类的,他这个pose还挺好看。
“是朕。”我站在旁边,平静地开口。
他还是那个姿势,盯着眼前的墓碑看。
“回来啦?”我说。
“今天是头七,我回来看看。”
“诶好的,您慢慢看。”
我在旁边默默地看他,额前的黑发遮住眉头,黑眸平静而深邃。他还是那副淡漠的神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同学!”这时候有人在身后叫我!
我回头,是我同桌那位略年长的哥哥。
很白,很高,戴副眼镜。
“你也来看朕朕啊?”
“啊!我...?”
话到此处,我突然愣住了。
出太阳了。
阳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给世界刷上了颜色。
随着云朵的偏移,阳光从这头扫到那头,视线从暗到明。
天放晴了,我周身感觉到了温暖。
我猛然回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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