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
只是这医生一走,商泽修就掀开了被子把那条伤腿放下了床,刚一落地,撕心裂肺的痛楚又传遍了全身,让他冷不防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稳了稳神,他尝试着走了一步。
疼!
商泽修手扶着身边的病床,疼得直喘。还好这是单独的病房,还好这里没有其他人。他是骄傲的商泽修,不可一世的商大少,如果被人看到这副狼狈的模样,他第一个就得把人家的眼珠子给挖出来。
又走了两步,商泽修已经是疼的直冒冷汗了。门口传来脚步声,他急着两步跑回病床上头躺着。只有他自己知道,那痛楚,就像是千万跟针头扎在自己的脚心……
陈景俞又折了回来,给商泽修买了些吃的回来。瞧见地上东西两边的鞋子,又给它放顺了,这才低声说着那男人护工的不称职。
被子下头的那条腿,正微微发抖……
她厚着脸皮的再回来,给他带了武昌的几样小吃点心,就是想要对他示好,博他欢心。尽管商泽修总是将她讽刺的体无完肤,可是这些东西,都阻止不了她对他那么久感情。
她拿起勺子给商泽修味道嘴边,商泽修想要接过,她却一抬手,给让开了。
“你在生病,我来喂就好。”
“我腿断了,手没断。”
陈景俞脸色一僵,由着商泽修自己吃了起来。望着他稍显狼狈却依然优雅的吃着东西,她冷笑着说:“你不怕我在饭菜里下毒?”
“毒不死我你会后悔的。”
陈景俞气结,刚要发作,正好那男人打了热水进了房里,只能又悻悻作罢。
男人第二天来病房的时候,跟商泽修说,信已经寄出去了。
商泽修淡淡笑笑,轻言一声感谢。
这是这么多天以来,男人第一次看见商泽修真心的露出笑来。挠了挠自己脑袋,他傻呵呵的笑了起来,心里的歉疚,也少了几分。
青州。
苏禾柳刚进了商家大门就把身上的大衣给脱了下来。青州这几天开始绵绵阴雨,出一次门都能湿透半边的衣裳。
到了前厅,心里还有气的她把那大衣狠狠一甩,吓坏了正在旁边练字的商瑜。
“姐,你吓到商瑜了。”禾笙蹙眉,一脸不满的望着苏禾柳。
苏禾柳强笑,一边柔声对商瑜说:“小商瑜,让禾笙哥哥带着你去别的地方练字好不好?”
商瑜点点头,拿了纸笔拉上禾笙就跑了出去。
“事情没办成?”何宁走近了屋里,手里头拿着几缎布料。
苏禾柳失落的摇头,恨得咬牙切齿。
“这些个势利鬼墙头草,就瞧着你们商家现在孤儿寡母的好欺负!还有你说的那个何大夫,他夫人当初多喜欢腆着商家这两个字,现在?真是闹心!”
何宁了然的淡笑,安慰她:“算了,事态不就是这样么?”
“肖大当家最近没来?”
“没有,好像乾帮的事情很忙,他就前天的时候来过一会儿。”
苏禾柳望着她,琢磨了会,这才拉着何宁低语起来。
“我觉得,青州要乱了。”
她抬眼看着一脸神秘的苏禾柳,笑骂道:“我就是看出来了,你就是担心青州乱不起来。”
苏禾柳脸上多了丝急色。“是真的,我才从警卫厅跟前过,上回跟肖大当家一块儿吃饭的刘老板说,郑司令已经到了日照,只怕就要到潍坊了!到了潍坊,青州也不远了。”
何宁的那颗心这才晃了晃,又接着摆弄自己手里头的那些布料。苏禾柳瞧不过去,把那些布料给扯了过来。
“你怎么就不着急?都说现在当兵的都是正当的土匪,郑司令路过的地方,值钱的东西都给扫光了,你还有心思弄着你的布料!”
“商家已经没有什么东西了。”她重新把那些布料拿过来,一批一批的打开看着。现在没了大的库房,只有阴湿的小库房。陈掌柜说,好多布料都发现潮湿起霉,再不仔细看了,这剩下的一些布料都得毁了。
苏禾柳看的直着急,捏紧了拳头狠狠敲了敲桌面。
“宁儿你真是糊涂!商家没了之前的,可是还有宅子啊!”
她的手猛地抖了抖,望着苏禾柳的眸子开始有些不安起来。“他们还能把宅子抢走了?”
苏禾柳暗暗咬牙。“谁特么知道!”
那个女人,最喜欢中式的老宅。万一她瞧上了商家,万一就要住在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