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第一次喝醉：小心我对你做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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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过那本《大应列县风俗志》，凤怀音便要走，那主持者一脸期待地喊住了她：“姑娘，可否将刚才那两首诗默给我们？”

    凤怀音爽快答应下来，接过毛笔开始默。她上辈子学过几年书法，字称得上娟秀，勾撇之间挥洒自如，带着些豪气。众人对着文字再品诗境，都不住点头称赞。

    两首默完，那主持者又满眼星星地说：“姑娘可否落下名讳？如果姑娘允许，不才在下想将这两首诗分享出去。”

    凤怀音笑笑：“当然可以。”她刚想写下“百花杀”三个字，又觉得太煞风景，干脆写了“荣微”二字。

    待到三人回到许府，已经是月色中天，许仲秋拜别二人，凤怀音发现他看自己的眼神都充满着崇拜，无奈地想：若是他知道那两首诗都是别人写的，不知作何感想。

    她洗漱后换上了一件淡青色广袖束腰长裙，头发在脑后随意扎了一下，与白天的英气相比，显得温柔许多。因为白天睡了太久，此时反而睡不着，便推开门走到院中，打算看会儿星星。

    “丫头，可是出来陪我的？”辞忘机的声音响起，凤怀音抬头一看，只见他身着一件白色中衣，外面罩着石青的外衫，上面还绣有白色的丹顶鹤花纹。他头发一样随意绑在脑后，额前依然留着那缕刘海，手执一个白色瓷瓶，正卧在房顶上对月饮酒。

    月色如水，院中花花草草如同海藻般在水中飘摇。有一棵巨树从院外拔地而起，乍一看去辞忘机倒像是卧在那树下，任由漫天星光撒满他一身银辉。

    “丫头，我知道我貌美如花，可你这般呆呆地看着我，我可要害羞了呀！”辞忘机语气揶揄，凤怀音老脸一红，借院中花树翻身走上房顶，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面具摘下来吧，我想看看你了。”

    凤怀音突然想到，在现代时和一些男生聊天，总有些男生以“我想看看你了”为由让她发一些自拍。她忍不住抿嘴一笑，轻轻取下了面具。

    “笑什么？”

    “没什么，你怎么不睡？”

    “我知道你睡不着，来陪你喝酒呢。”辞忘机从身旁又拿出一个白玉瓷瓶递给凤怀音：“喝吧，微醺就能睡着了。”

    凤怀音接过瓷瓶，打开，扑鼻的青梅香气扑面而来，她喃喃道：“青梅煮雨。”

    “意境悠远。”

    她正要喝，辞忘机又笑道：“丫头怎么如此轻信陌生人，别人给你什么你便喝吗？”

    凤怀音鼓着脸瞪着他：“你到底让不让我喝呀？”

    辞忘机想伸手捏捏她的脸，却又在离她脸只有两三厘米处停下，放下了手。

    “喝吧喝吧，我可是正人君子。”

    凤怀音怎么说也是在云浮谷长大，一闻基本上可以闻出食物是否正常。而且她基本上百毒不侵，所以并不害怕被下毒。

    一口青梅酒下肚，浅浅的热辣从她喉咙传来，渐渐汇成一股暖流流进胃里。深吸一口气，唇齿间皆是青梅的清香，她忍不住赞道：“好酒。”

    “什么时候带我去云浮谷小住，让我也体会一回‘人闲桂花落，夜静春山空’的意境？”辞忘机仰头看着月亮，侧颜是与正面气质不同的英朗。

    “我很快就要出谷了。”

    “如果你是那个人鱼公主，你会杀掉王子吗？”话题转的莫名其妙。

    凤怀音凝起双眸，她也回答过凤怀述这个问题吧。“我不会杀他。”

    “抱着为爱情而死的信念吗？真是感人。”

    “这不是一个爱情故事，这是一个爱的故事。爱情是双向的，爱却有无数种可能性和表现形式。小美人鱼所做的一切是因为她心中充满对王子的爱，这种爱是不求回报的，即使王子不爱她，即使王子的生命可以换回她的生活，她也还是会选择去爱王子，哪怕为了他放弃自己的生命，放弃自己原本具有的一切美丽的火光。”

    她有些奇怪，为什么五年后她的答案会和当时完全不同？当时她说的可是“不能为爱情迷失自我”之类的话。于是她又说：“不过我更可能一开始就不上岸，爱的前提也是不迷失自我。做鱼没什么不好，为什么非要做人呢。”

    “可拿什么对抗心中浓烈的思念呢？”

    “音乐吧。可以把对他的爱融进歌声里，在深夜唱给整片大海听。”

    “真是个傻丫头。”

    “如果你是王子你会怎么做？”凤怀音转头看着他，她的五官有些立体，眼睛微微凹进去，在暗夜中看不清眸光。

    “我会在发现那个人类女子时便赶走她，因为她欺骗了我。然后我会寻找真正救我的人，很快我就会找到那个人鱼公主。于是我会告诉她我很爱她，让她等我。然后去找人类的妖婆喝下毒药把双腿变成鱼尾巴，从此和人鱼公主生活在广袤无边的海洋里。”

    凤怀音眉眼弯弯地笑了起来：“那你如何发现她欺骗你呢？开外挂吗？”

    “外挂是什么？”

    “就是不被这个世界运行规则限制的特殊技能。”

    “我天生有辨别真假的能力，只要与说谎之人对视，便能发现端倪。而且，我才不会被人救了一命就以身相许，除非救我的人是你。”

    “......辞掌门，今日你也折了不少部下，还能这般说笑，怀音佩服。”

    “我若不难过，何必上房顶喝酒。傻丫头，若是我像你一样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早就死一万次了。”

    凤怀音奇怪道：“那你现在从我脸上看到什么情绪了？”

    “茫然，自卑，畏惧，担忧。”

    凤怀音转过头，死死地盯住他，眸光中多了几分冰冷。

    “别这么凶嘛！虽然不懂这么沉鱼落雁、才华满腹的你为什么会自卑，但茫然、畏惧、担忧都是人之常情，这样的你很能打动人。”辞忘机说着又喝了一口酒。

    凤怀音学他的样子躺倒在屋顶上，仰头看天空中几颗璀璨的星子，轻吐一口浊气。

    不管怎么选择，都不应该是她，蓝彗星不应该是她，昭南公主不应该是她。

    “丫头，你喝了多少了？”

    “半瓶吧。”

    “别喝了，等下要是醉了，我可会趁机做些不好的事情。”

    凤怀音连忙停住，突然想起来这个身体还是第一次喝酒，那估计很快就醉了吧……果不其然，她一站起身，就开始感到天旋地转，一头往房顶下栽过去。辞忘机赶紧拉住她，打横抱将她抱下了房顶。

    刚放到床上，她就闭上眼睛红着脸开始嘟囔说醉话：“怀述哥哥……小翠……”

    辞忘机气得拿手指弹她脑门：“不能喝还喝这么多！”他心想以后决不能让她和别的男人喝酒。

    刚走出门，就看到那四人一脸不善的看着他。他抬起双手：“我可没做什么，服侍她换衣服吧。”